他连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尤其慌乱。
说句实话,就算池鱼接下来问他保险箱和银行卡的密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全部告诉她——前提是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冷静思考那串似乎并不复杂的数字。
他冷静不了。
朝思暮想好多年的人现在就坐在他怀里,他端着都怕摔了的小姑娘此刻和他相隔不过一掌的距离,他冷静不了。
和以前拥抱牵手不一样,那些微小的动作仅仅能搅乱他的心神,但现在,他的理智和冷静已经快全盘下线。
“我过去总是能发现你对那个钥匙扣很是珍惜,甚至对它的珍惜程度超过了你的论文,那时你就坐在办公室里,跟我说那个钥匙扣是你初恋的东西。你还记得元旦假期的时候我去江城找你吗?那天我们吃晚餐的时候,你跟我说那个泰迪熊钥匙扣是从我包上掉下来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池鱼想问这句话很久了。
从上次假寐时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开始,她就一直想听闻衍在清醒的状态下把过去的那些事情清楚地跟她说一遍。
如果他能坦诚相待,她自然不介意把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开诚布公地告诉他。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就是你的初恋?”
闻衍的听觉系统和思维模式已经完全崩溃了。
少年心事被女主角坦然地铺陈在阳光下,他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上次趁她睡觉时坦白了心事,但现在她这样直白地问起,他好像又没有当初那样的勇气了。
池鱼半天没等到他的答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下意识晃了晃他的肩膀:“闻衍。”
被点名的人还在内心不断挣扎着。
他在害怕。
如果她不相信呢?如果她想要的答案不是他给出的那个呢?
半晌,他还是没没挣扎过自己的内心,脑袋垂得极低,还是点了点头。
“对,你是我的初恋。”
他没爱过别人,眼睛里也没有过别人,从来都只是她也只有她。
小时候是她,长大了是她的背影,现在还是她。
很多人说他在领域内是个很有底气的大牛,确实,他对于自己的学术成果很有自信,这么多年里,就算遇到再大的问题,他都能冷静地思考并解决。
但在池鱼面前,他永远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