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原本还有很多待你不薄的人被你忘记,你是不是也要挨个去赎罪?”
突如其来的沉默。
汪屿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合时宜也不合礼数,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说。
这算什么?
她现在已经变成裴家的工具人了,如果忘记也能算是罪过,那忘记裴家人难道不是抵消了这样的罪过吗?
半晌,郁芃冉笑着叹气。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很奇怪,但是我别无选择。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不知道过去我和裴皓诚的相处方式究竟如何,不知道以前裴家人究竟待我如何只要是他们灌输给我的记忆,就算我不想接受,我也还是要装作记起来了的样子。忘记是很痛苦的,我没办法抉择。”
汪屿下意识扭头看她,注意到她始终垂着脑袋,还是把想说的话憋回肚里。
把怒意发泄给她又有什么作用呢?
何必去给一个本就失忆的人创造二次伤害?
她本就忘记了很多人和事,其中不乏那些令她幸福快乐的,她自己也会痛苦的吧,他现在指责她像个圣母,这又算什么呢?
算了。
“还是很谢谢你,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就算是我的责任编辑也只是催我交稿,没人会听我说我真正想说的话。”
郁芃冉笑了笑,扭头看他。
“watson,谢谢。”
汪屿保持沉默,视线依然落在她身上。
她之前只会叫他汪先生,刚刚道谢的时候叫的是watson。
郁芃冉刻意压低了音量:“裴家水深,你现在快要彻底接管裴氏家族企业,裴皓诚或许再无回天之力,你自己要万分注意。”
话音刚落,她便打开车门锁,径直下车。
直到杨扬坐回驾驶座,汪屿还保持着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空无一人的单元楼门口。
车子开到at酒店门口,汪屿根据迟慕森早前发来的消息,大步走向包厢。
门刚被打开,一声嘲讽传来。
“大忙人啊我们汪总,我请你吃饭都请不动?”
汪屿扯松领带,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在迟慕森身边坐下,顺手抄起擦手用的湿巾往他身上丢。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