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想要问我的吧。”白忍走近他,气息洒在他的耳畔,“带你去个地方。”
……
是三月末四月初桃花正盛时,从牛八对于他来时日期的形容,陆织原本模糊的大脑飞速对于当前地球的日期进行了精确推算。
那个两层高的小木屋还是原先的样子,他那时曾鼓起勇气缠着白忍把秋千改造成的“双人座”也原封不动的伫立原地,上面缠着的几片树叶藤条随春风摇晃不定。
和记忆中不同的是,在这栋树屋的背后,种满了缤纷似锦的桃花,一簇簇的粉色堆满枝头,像是静静的在等了他许久。
来到这种地方,似乎很容易让人忘却外界烦扰,很快进入到心旷神怡的状态。
“这是……小时候你带我来的地方?”陆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秋千上的藤叶,大概是怕这是一团一触即破的泡沫般的梦。“可是,你不是没有权限了?”
“原来你真的想起来了啊,”白忍低头笑了一下,叫着他的名字,“阿眠。”
“阿眠……”陆织细细品着这两个字,忽然玩兴大发,“你只去过我们那二十天不到吧。”
“嗯?”白忍挑眉。
“教你个我们那的常识。”陆织向着白忍走过去,却没有在他的身侧停下,而是绕到他身后然后忽一转身,几乎是后背拥抱的姿势靠在他的耳畔说:“在我们那里,‘你好’就是‘我想你’的意思。好久不见,还没有和你正式打过招呼,你好啊,白忍。”
耳边的热流滚烫全身,白忍却没有被他压下气势,转过身面对着他:“那‘再见’呢?”
陆织想了想,左边唇角扬起:“‘再见’就是‘请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意思。”
清澈的桃花香气沾满了他们的发丝和全身,陆织的身体紧贴着白忍,单手轻触着他的下巴:“这是在副本里吗?我好像感受到了不属于我的感觉。”
终究还是战胜不了陆织的厚脸皮,白忍有些局促的攥了攥手掌,刚轻声“嗯”了一下,就感觉到陆织已经将手放在了更加滚烫的地方。
“如果可以互相传递知觉,那这应该是最好的应用方式了吧。”
“那个……”白忍偏头躲闪着他附上来的亲吻,口中支吾了一句什么。
陆织在他腰侧轻捏一下:“说什么?怎么,还害羞啊。”
“他是说,你爹在这里。”
像是一桶开水浇到头上,同时又一盆凉水灌满四肢,陆织在这片冰火两重天的冲击下猛地从白忍身上弹开,僵硬着脖子望向从树屋里走出的人。
“……爸?”
陆织不知道该不该叫出这个称谓,他自己已经快近而立了,陆听看起来还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甚至比从前经常熬夜办公遗留下的气色还要好很多。
“咳,那个,陆听,陆织,你们先聊,我去浇花。”白忍离开的背影快得像个闪电,陆织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逃跑的时候还能这么……优雅。
“儿大不中留啊。”陆听叹了口气。
陆织猛地将目光从白忍的背影收回,有些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不管在地球还是在这里,二十几年的独自生活,他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从三四岁的时候,他的身边虽多得是战后收容所看护员、福利院院长这样的长辈老师,却没有一个人是心贴心的教他做事,陪他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