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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研读过地球文明史后,我相信一定会有许多人愿意做出这个决定,但陆听是其中唯一一个通过了【二十一日】筛选的。

说这话可能有失偏颇,但聪明人大多是利己主义者,陆听显然是这群聪明人中的另类。

当时其实并没有这种转让机会的规则,但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开这个先例,于是我秘密将他放在了一个还未开发的副本中,闲暇时会去看看这个奇怪的人,然后我便认识了阿眠。

一个倔强的漂亮小家伙。

这是我对阿眠的第一印象。

我把他从废墟里带走的时候,他满身都是臭味,后背上甚至有几处伤口溃烂,但阿眠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把他带到了桃花园,看着这个瘦的皮包骨的小家伙,心想他怎么才能长大啊,明明脆弱的感觉风一吹就要碎了。

但后来他确实神奇的长大了,还长得十分优秀,以至于再次见到他时,我感觉到了岁月的恍惚——怎么一转眼,那个咬着牙不肯哭,小心翼翼怕弄脏了我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变成了这般玉树临风前。

因为契约的关系,即使在阿眠到了桃花园的那段时间,陆听也没能与他见上一面。后来将他送回后,我的追踪记录仪分分秒秒的学习阿眠的行为来植入到【二十一日】里去。但我在这期间,也因为种种事务没有真正与他再碰上一面。

与成年后的阿眠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殃殃的副本里。

彼时小行星轨迹已在地球国际高层小范围知悉,我察觉到时候了。

大幕开启的那一刻,那是阿眠记忆中与我的第一次会面,而在此之前,我已与他见过千万遍。

但我永远记得他出乎我意料说出的第一句话,以至于后来每一次乘坐时空隧道回溯的时候,我总以这个时间为起点。

他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们确实见过,但我确定他一定不记得。

这个问题他问了我四十七遍,我有好几次都在怀疑,是不是在回溯的过程中,记忆因子停留在了哪里被他抓到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所以我每次都会沉默。

但好在他从不追问。

我虽曾用追踪仪时时刻刻注视着他,但他却总是新鲜的,让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比如我想不到在第一次副本结束时,他就跑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地球去。

一定不是我故意忘记的,但我确实回忆不起来我第一次听这话时候的具体反应了。

但一定很窘迫就是了,因为我清楚记得他的每一帧表情,他对我眨了眨眼,说,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