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此刻大门叫许典推开。屋子中各处尽数都布置的喜庆,桌子上还放了不少酒食糕点,却未有动过痕迹。
赵玉身着嫁衣,手中执了一柄孔雀扇,扇面稍稍打开略微遮住面容。许典见被褥未乱,又见她眉宇间浮出一丝倦色,分明一夜未睡模样。
许典大步上前,便亲手拿下了她手中孔雀扇,这才从头到尾稍稍打量了下这位南赵公主。
“见过良人。”赵玉稍稍起身,竭力维持着自己的身形。一夜手执孔雀扇未动,赵玉腿脚早已麻痹。此刻稍稍起身,脚难受的厉害。
许典面色不变,只道:“我一夜未至,你不怪我?”
“良人自有主张,或也是公务繁忙,我又有何可怪罪的。”
大顺之中,女子婚后多称呼丈夫为郎君或良人。只良人更显尊敬些,以示妻子对丈夫的顺从。
许典略微点头,却不上前一步也未稍稍坐于此处有歇息之意,“我不善言辞,也便有话直说。日后赵姬不必如先下模样,我瞧的分明,赵姬怕是根本不心悦于我。”
“良人多虑了。”
许典凝眉,沉声道:“我不愿同你玩弄些心机,几日索性一同说明。你不是寻常女子,我在你眼中瞧见了些旁的东西,你怕是时刻牢记着南赵之仇,恨不得将大顺众人杀之而后快。
如此心思,你若只是埋在心中,我也便装作不知。可你若是做些出格之事,也休叫我留几分情面。”
赵玉收起了方才的几分笑意。
话毕,又见许典拍手示意,一会儿功夫,却是一身着青色衣袍的中年人手捧一匣盒入门,而后又将匣盒放置于案桌之上。
许典瞧了匣子一眼,“这其中放置了驷车长府邸所有仆从身契,包括死契活契,另有驷车府各田产、房屋、店铺之契,以及府库钥匙等物。
今日起,这些都交于你处置,你要如何如何料理仆从,如何打理这府邸,钱财应该如何我亦是一概不过问,你做主便是。此处院落也留于你居住,我居于府中偏房之中。若有它事,你叫丫鬟仆从告知我一声便是。”
赵玉瞧了瞧了匣子,许典话以至此,她到索性也不再隐藏,露出几分凉薄之意,“许大人是难忘亡故之妻?”
“非也。”
“那许大人已有新欢?只是上皇赐婚,不得不娶我?”
许典沉默了会儿,不答,半晌才道:“这府邸之中,只会有一位夫人,我亦不会同他人有所染指,叫你为难。”
赵玉朝他稍稍行礼,“如此便好,我便不打扰许大人了。”
这是送客之意。
许典知晓赵玉之意,只一点头扭头龙行虎步离去,一路之上,只听着盔甲沉闷的摩擦之声远去。
……
赵澜喝了酒又十分晚睡,加之房中点了多罗衡芜香,实在叫他睡的沉稳,醒来之时已到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