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蘅抿唇不语。
完颜毓只好将茶杯端回去,悻悻地喝了。
北山蘅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脸转向茶棚外,细细地打量着周遭景致,寻找可以逃离的工具。
完颜毓却以为他是在看那路边桃花,伸开两条腿翘在板凳上,慢悠悠地问:“小美人可知,这荒芜的戈壁上为何会有桃花吗?”
北山蘅不想跟他聊,没摇头也没说话。
“那本流光策。”完颜毓冲着他努嘴,“你知道此书的著者,珩清道长吗?”
北山蘅终于有了兴致,视线转回来。
“珩清道长为景清入我朝和谈,一己之力促成两国边境七百年太平,最终却因病客死他乡。贵国皇帝为了纪念这位名臣,下旨在帝都通往九郯沿途种了他最爱的桃花,以期此人能魂归故里,去复来归。”
完颜毓凝视着古道,渐渐出了神。
北山蘅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之事,闻言有些失望,“这跟流光策有何关系?我不想听皇室秘闻。”
“当然有关系。”完颜毓回过头,勾唇一笑,“小美人若是愿意下嫁光明宫,我回去就向可汗请旨,让他派兵把这些桃花都薅了,全部换成莲花。”
北山蘅险些被茶水呛住。
完颜毓再接再厉,诱哄道:“小美人若是住不惯草原,我也可以给你建个院子,布置成你那圣教月宫的样子都行。”
北山蘅漠然望着他,眼神空洞。
他忽然发现,腻歪这种事,除了重九之外,换成谁好像都不可以。
完颜毓还在絮叨:“介时我以沧族礼仪娶你,你放心,在此之前我定然谨慎守礼。若是实在不乐意,换成你娶我也行,不过上了床还是得喊我夫君……”
“喝够了就休息吧。”
北山蘅打断他,放下茶杯,恹恹地往马车上走去。四野皆是荒原,只有这一处可以容身。
完颜毓跟在后面,也想钻马车。
北山蘅抬手拦住,一本正经,“我们沧族人的习俗,大婚前不可同床,同房也不行。”
完颜毓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说的要循规守礼,又不好食言。
“那你睡马车,我睡地上。”
他挠了挠耳朵,有些不甘心地跳下去,将外袍脱下来披在身上,倚着车轮阖上眼。
北山蘅放下车帘,窝回软榻里,看了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