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也瞧见了倪嘉勉。前者一身玲珑曲线的制服穿着,领口系着的丝巾正是他们家的品牌,身上还拘着淡淡的香气,木香调向来和烟草很配。
冷气之下,香味凝重馥郁。
甘棠抱臂站起来与嘉勉打招呼,然而说话的对象却是周轸,“这算不算白学现场,啊?”
她说,事实上许多年前,已经白学过了。
那年周轸外婆住处,倪嘉勭的妹妹就是这么安之若素地待在周轸身边。
某人按灭手里的烟,烟丝在那瓷碟上碎成屑子,“属猪八戒的啊,倒打一耙呢。”周轸目光看到嘉勉身上去,仿佛朝她们一起解释,“我就和清白沾不到边。”
甘棠却不以为然,过去的事,她自动过去,“她小时候就喜欢你。”
一句话像五月天里的雷,惊悚且骤烈。
对付流言,最上乘的公关就是沉默;而紧急公关里,最避险的就是一问三不知。
嘉勉沉默且不知着。
而周轸,他犯着聪明人惯常的聪明误。仿佛那些优异的答卷,差一分的,他永远败在马虎、失误上。
灯下除了光明还有一片黑。
他懒懒站起身,往嘉勉站处去,“那会儿又有谁不喜欢我呢!”
周轸满不以为然,他只当甘棠追溯时间为难人呢。便戏言,人人都爱周轸。
可是,爱可以拆的,散的。她们终究都离开了周轸,不离开的,只有扎根在你脚下的人。
周轸玩味地把嘉勉的手圈在掌心里,他发现自己卑劣极了,饶是在初恋女友面前,他也是尽力维持着他万人迷的人设。
是的,人人都爱周轸,嘉勉也不会免俗。
或者她爱不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股掌之间。这并不是蔑视,相反,是最诚实的亲密。
他早过了要靠言语加强印象的盲目年纪了,
相比倔强缄默的嘴巴,他觉得征服最深处的心,才最有意义。
此刻周轸是客人,甘棠也是最务实的kpi实践者。她搁下供vip客人择选的索引电子册,临去前,打趣周轸,“账单是一齐送过去给你母亲签嘛?”
冯德音一年在这里消费众多。介绍过来的太太更是足够甘棠躺平拿年底分红。周太太算得上是甘棠最顶级的客户。
周轸赶甘棠出去,嫌她啰嗦,“你试试看嘛,看她还睬不睬你。”浑身心眼子的人看别人,多长一个都不行。
这话甘棠信。她绝不会和人民币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