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那么急,晚回去一点祝荧还能不见?”
他沉默了下,说:“不关你的事,少打他主意。”
周涉道:“就算是被我说中了,反应也不需要那么大,本来就是你动了我先看中的东西。”
“别说得和以前情投意合过一样,你们总共才说过多少句话?他压根不知道你的歪念头。”裴慕隐道。
他继而催促道:“再不给我就走了,没空和你废话。”
“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形容呢,气急败坏?”
裴慕隐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两个保安拦住。
“别见怪,我还没说你能走。”周涉道,“聪明人都知道要站对边,他们现在偏向我这边,你能理解吧?”
裴慕隐道:“再不说我真走了。”
周涉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整齐的白帕子。
他感觉到裴慕隐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慢条斯理地展开来,露出一条断开的红绳。
他道:“你为什么有自信断定,我和他的所有交集都会被你知道?”
“不过也是,你出身好,享受着别人梦寐以求的财富,谁不是盘算着怎么巴结你。习惯了被惯着,就算身边只剩下一个人了,也会觉得他会围着你转。”
“但你现在又不是那个卡里不限额的裴家少爷了,只会拖累别人,自己也在别人眼里变得很狼狈……”
裴慕隐冷冷地打断:“还我。”
周涉没想到他还会要回去,捏紧了掌心不想给。
“数到三,不还就动手了。”
真要这么粗暴地解决,周涉不一定能打过年轻气盛的弟弟。
他道:“他的信息素很好闻,你知不知道玫瑰也分很多种?我以前有个情人的味道就是大马士革的。”
就在裴慕隐想动手的时候,他把手帕连着红绳一起扔在了地上。
刚才下过雨,白色的手帕染上了地面上的水迹,渗了一片深色。
“就是猜不到胡同里出来的omega会是朱丽叶玫瑰的味道。”周涉道,“不过毕竟长得那么好看,的确值三百万*。”
过了很久,拦在裴慕隐身侧的保安回到岗位。
天际雷声滚滚,恼人的雨季还没过去,裴慕隐在山间潮湿的雾气里站了一会。
虽然保安努力不去看一旁的动静,但在那道人影终于动了下后,还是用余光去不住地打量。
他看到裴慕隐弯下了腰,把红绳拿走了。
原地的帕子被风刮到了宅邸里,已然染了暗色的脏污,红绳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
裴慕隐是和祝荧差不多时间到家的,祝荧立在门口,看到熟悉的面孔以后,在原地等了一下。
祝荧感觉到裴慕隐态度里的冷淡,冷得甚至有些锋利。
对方反倒比受伤的自己更生气,这算什么?
他很不解,又为此沮丧。
比起裴慕隐身边那些能说会道的朋友,自己实在是有种不开窍的笨拙,无法游刃有余地解决这种场面。
和他谈恋爱是不是很累?
是不是会后悔,会觉得是错误的选择?
祝荧手足无措,回来前在图书馆的洗手间又吐过一次,还想着改天抽空去医院看看。
他疲惫道:“你来得正好,我住出去几天,大家都冷静下。”
裴慕隐说:“不用了。”
祝荧眨了眨眼睛,茫然地望向他,但他没有同样看着自己。
裴慕隐道:“该走的是我,我就把东西带走,你不用搬出去。”
祝荧没有讲话,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似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实际混乱的信息素将真实一面暴露在裴慕隐眼前,并且没被安抚平息。
裴慕隐一开始想进门,动了动脚,终是没有往前迈步,仿佛做不到从祝荧身边从容地擦肩而过,于是没有进门。
“算了,我不要了。”
祝荧似乎终于猜测到将要发生什么,却又不相信裴慕隐真要这么做。
他问:“什么意思?”
裴慕隐就像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潦草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在祝荧近乎于脆弱的视线中,盯着omega手腕上的红绳。
“我受够了,要和你分手。你不想吗?”
祝荧道:“我不想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