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朋友诧异:“难道他没做过基因检测?”

基因检测价格高昂,能够大概率分析出每个人的分化结果,差错率小于千分之一。

“肯定做过,但不能保证百分百没出错嘛,反正后来变成alpha就好了。”

长相被母亲嫌弃,甚至成了母亲痛苦的原因,与她吃下的每颗药都少不了关系。

久而久之,于裴慕隐而言也会对此感到厌恶。

“漂亮”、“好看”亦或者“比很多omega精致”,这些由别人说出来多是夸赞和惊艳,可他并不会沾沾自喜。

而是牵连到最难逃开的心魔,教他联想起亲人的贬低,使他自卑敏感。

偏偏有很多人第一眼先是留意他相貌,要真心实意地说上两句,裴慕隐避都避不开,也难以启齿反感的原因,就冷着脸任由别人一次次撕开伤疤。

祝荧垂下眼睫,走神了片刻,继而看到裴慕隐走进了大厅。

估计是婚礼快开始了,裴慕隐和司仪讲了几句话,再把钻戒交给了司仪身旁的两个花童。

走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最后半蹲下来,笨拙地摸了摸那两个小孩的脑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棒棒糖送给他们。

“在看什么呢?”梁简问。

祝荧道:“总之不是看晦气的人。”

梁简发笑:“被江家认回去以后,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和你不是一直都这样?”祝荧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还需要看挡着脚的垃圾是哪个牌子么。”

他刚说完,就有高中同学朝梁简打招呼。

他们注意到祝荧也在,但并不知道祝荧的身世纠葛,看到他穿着考究光鲜的正装,配件也精心细致,惊讶地疑惑了下。

“这些年没见,傍上大佬啦?”有人调侃,“和六年前还是同一个吗?”

“那一个是指我吗?”

裴慕隐似笑非笑地问完,推了下那人的胳膊,示意他给自己让路。

那人没想到裴慕隐会过来,急忙退了两步,结巴道:“我、我好久没见祝同学了,开玩笑的。那什么,毕竟他的情况和我们不太一样。”

裴慕隐的手搭在祝荧的椅背上,弯下腰递东西的时候显得很亲昵。

他若有所思道:“确实,他在最好的学校当直博生拿着全奖,而你被父母塞到了外面混文凭,是不太一样。”

大概是怕祝荧等会吃药太苦,他从喜糖里拆出了一些,留了根给祝荧。

祝荧捏着棒棒糖,道:“别和他计较。”

那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么丢过一次脸之后,努力地想找回一些面子:“我稀罕那点奖学金么,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他又说:“再说了,我有个朋友也是他们实验室的,之前见到过祝荧扔掉的药盒。你猜怎么着,他有信息素紊乱症!我当他早换过好几轮了才这么说……”

信息素紊乱症在大众印象中,几乎等同于滥交。

即便得知有人患病,很多人出于礼貌,或保护病人的情绪,根本不会当众揭穿,一般连私下里都不会提及。

磕磕绊绊地说完,那人觉得自己终于挽回了颜面,可也心惊肉跳——因为裴慕隐表现得根本不意外。

裴慕隐毫不在意,蹙眉道:“所以呢,信息素紊乱症怎么了?”

看那人跃跃欲试要做科普,祝荧打断道:“行了,婚礼都要开始了。”

“你怕什么?”那人把祝荧的阻拦当成了退缩,“这病不就是被睡脏了,一点也不自爱才会……”

话说到一半,有人开口道:“同学。”

那人匆忙回头,发现对方是江楼心的家长,慌慌张张地向长辈问好,再回想自己刚才是否语气太冲,无意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碍着裴慕隐的态度,自己说话时并没咄咄逼人,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许砚说:“刚才听到了一点,其实这病有一部分是通过家族遗传,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人硬着头皮接话。

他听到许砚说了句“是我遗传给他的”,恨不得两眼一黑昏过去。

“不好意思。”他道,“我是祝荧的同学,我……”

许砚道:“是同学的话更该说话注意一点,学费不能白交。”

二十五岁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脸都憋红了:“是的,是的。”

他思绪没能转过弯来,被眼前的信息量给弄晕了,又没时间容他消化,境地可以说是没有台阶可下。

祝荧明明身处话题中心,却置身事外一般地抱着胳膊,没有步步紧逼,也没有打算放过那人,就这么干晾着。

在司仪提醒他们落座的时候,那人才如释重负,灰溜溜地跑了。

在跑之前,他还和祝荧说:“有个凑巧的事,我爸爸是信息素科的专家。”

祝荧抬起眼,等着他的后话。

可是接下来的内容与自己的病情无关,反而和裴慕隐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