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身处狱门疆的压制之下,面对着这个未知的古老咒具,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这是能够解除术式的咒具。
从活着的千年之内,除了第一次转移大脑时的忐忑,他从未感觉死亡有如此临近。
那死神羽翼的阴影似乎已经要落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嗯,就这些了吗。”脸色平静无情的刽子手走近了一步,宽大僧袍的阴影正如同乌鸦的羽翼一般笼罩了他。夏油杰手握刀柄,刀刃的锋芒几乎要贴上羂索的额头,像是确认什么一样,问道,“最后想说的只有这些了吗,羂索?”
羂索望着无限靠近的刀锋,咬牙克制住来自生理本能和内心深处的恐惧,在狱门疆的束缚下手脚无力,却依旧大笑出声。
只是那笑声嘶哑,是已至绝境的、对人世间的最后的,比黑夜还要漆黑的恶毒诅咒。
“好吧,那就祝你今后的永生快乐,夏油杰!”羂索克制不住地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充满恶意的眼睛看着他,几乎要流出毒汁,“吞食咒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漫长的余生都会在全世界的、你最讨厌的非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中度过,比呕吐物还要恶心的滋味将会永远地浸染你的灵魂,伴随你没有尽头的生命。那就是你理想的世界,欢呼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油杰直接在语句的末尾将刀刃捅入了他脑门上的那条缝隙。
刀身顺滑地划过一整条缝隙、将缝合线形状的束缚全数破坏后,黑色长发的诅咒师信手将刀柄一敲,万戒必破之符整个刀身都没入了这具躯体的脑壳内部,开始翻搅起来。
丝毫没有顾虑自己曾经的躯体是否可能被破坏,夏油杰垂着细长的眼眸看着他,背着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用力地、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地翻搅着。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了保证万戒必破之符的特性能够彻底将羂索的大脑中能够转移身体的术式完全破坏,但那狠厉的动作,很难不让人向着复仇上联想。
但是,没人会去谴责夏油杰此时的举动残忍。
一生都在战场上的术师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对敌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
而且夏油杰和羂索之间的纠葛,是他们之间最深的。
这个男人连整个人生和尸体都被利用了。羂索在他手下落得这样的结局,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妥,甚至说是解决了日本咒术界一个巨大的隐患也没错。
只有赞同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