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美玉此时眼睫低垂着,是一副很乖顺的睡颜。没有一分一毫的邪意与桀骜,也不带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狡黠,干净纯粹。
朱从佑暗忖,他生母果真是秦淮名妓,消息不假。如此才能生出他这恍人的皮囊。
真睡了?
在这怀抱中,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暖阁内又是一片晦暗,使朱从佑一时间竟忘了,这是他会见臣子的御书房。他把心一横,恍惚地伸手下去握住了自己,想自渎纾解这股邪欲。
冯美玉在他身后感受着这微弱扭动,只觉火候还不到,因此还在忍着,偷偷观察他。
没有须臾,“啪”的一下,猝不及防的,他被朱从佑照头掴了一巴掌。
冯美玉登时清醒了,不敢再装,猛地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你这登徒子狡猾!”朱从佑气的说不全话,“你……叫你再跟朕做作!”
冯美玉坐起,仰头笑着,心道不知究竟是谁在做作,却又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朱从佑起身,愤然拿手指着他,眼眶都气得红了。
“你那根天杀的东西抵在朕身上了!分明早已起了邪念,还跟朕装睡?!”
“我……我怎敢,你要赶我走。”冯美玉装的委屈,心中还在偷笑。伸手扯扯他的袍袖。
朱从佑气坏了,他仰着下巴坐在榻上,把衣角从冯美玉手里抽走,冷嘲了一声:“竖子再做作?你有什么不敢?莫不是常戏耍花丛,阳元有亏?那物使不得了?”
冯美玉闻言也不恼火,起身将他揽住:“万岁爷说话真是极不饶人。你如此脾性,也只有我这‘黄毛小儿’顽皮,不会与你计较了。”
“滚!”朱从佑恶狠狠瞪着他,气得嘴唇都发颤。
“我是早起了邪念,”冯美玉腆着脸贴上来,“那万岁爷是何时起的邪念?我进到你房中那一刻吗?”
朱从佑理亏,自知辩不过,干脆不说话。
“万岁爷好生难伺候,”冯美玉笑了起来,“我睡也不对,不睡也不对。委实难做。”
朱从佑从气恼中忽地生出了许多勇气来,他自顾把衣扣解了,将袍子往榻上一丢,恨恨瞪着他:
“朕向来脾性如此,早叫你滚!你既不走,便生生受好!你今日不把朕伺候舒服,朕必将你这登徒子剐了!”
冯美玉坏笑一下:“不做作了?”
“你尽早想明白,是赴死还是苟活!”朱从佑跪坐在榻上,揪住他衣领俯视他。
冯美玉懒散抬眼:“那必是赴死,我铮铮傲骨,怎能苟活。”
朱从佑一挑眉,瞥了他一眼,眼尾横飞着,媚不自知:“有骨气,那你现在便去领死。想怎么死你开口,朕成全你。”
冯美玉脸上极淡然道,“此话当真?”
朱从佑看都不看他:“一言九鼎!”
“那我恳请万岁降旨,”冯美玉抬手掐住那一把尊贵的薄腰,
“让我快活死在万岁爷身上。”
朱从佑垂下眼去看他,见他眸光又是昨晚的桀骜,心中不禁抽搐了一下。
第62章 刁民冯美玉十
晦暗的暖阁里,朱从佑正跨坐在冯美玉身上,仰着头,仿佛一只正咽食的禽鸟。神魂不知在何处。这姿势已不知维持多久,股间尽是一片湿滑。
久在禁中的皮肤,是一种恍人的白皙。天光穿过薄浣纱屏风,微弱的透进来,落在那躯体上。
汗湿的,竟泛起一些莹亮。
体内的事物硬涨火烫。随着抽送,他肆意地发出早已变调地呻吟。
可他自己却仿佛听不到了。
眼中是上书房暖阁的天花,顶砖流光溢彩,精致无匹。筹谋多年,终于得来这囚笼。
朱从佑闭上了眼,“带我……”缓了两口气,又睁开,既而破碎的呢喃道:“出海看看……”
冯美玉听到了,动作稍一滞住,转而调转了两人的姿势,要他躺下来。
“啊……”
朱从佑不由蹙了下眉头,转而又因着身下蚀骨销魂的酥麻而舒展开,口中喘着气。夹着不完整的哼声。却仍是双眼涣散地盯着那天花板。
眼睛蒙着水汽,带着情欲,又好像有点哀戚。冯美玉就那么看着,他似乎有一点明白,为何起初朱从佑不太愿意,在御书房里行些情事。
冯美玉抬手,将那双眼睛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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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两具汗湿的躯体紧贴在一处,冯美玉有些昏沉不清,只抱着他反复亲吻着。
这湿粘的安静中,忽地,朱从佑轻声笑着,说道:“卓瑜,值此良时,你作首韵诗来,给我听下。”
冯美玉先是一愣,接着干笑两声,立即含糊:“万岁爷好雅兴,这事……不是应该叫翰林院的来吗?我才疏学浅,怎么会这些。”
静了须臾,朱从佑又开口:“冯解元竟不会吟诗作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