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白月暗思片刻后,恍然大悟道:“这不啻是一个验证爱qg的最好法子。你我这就分别暗示潘安去,若他娶谁谁就赢了,这应该是你我都心悦诚服的判决?”
“自然!”红云把握十足。
当夜,红云一回到潘府就守在前庭,只等潘安回来,表白一通。夜色稠浓,万籁俱寂,潘安才醉意微醺地回府。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之晚归家。红云扶稳了他,便诘问道:“官人,你觉得红云如何?”
潘安含qg脉脉地说:“姑娘自然在我心里分量很重,没人比得了。”
红云听了,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追问:“官人可想过娶我为妻,共修百世,同度万载?”
一听此言,潘安愕然,顿时酒醒通透。
“你倒是说啊,娶是不娶给个明白!”红云不依不饶。
“这等大事,岂能轻言,总得容我思量。”
“说得也是,那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一定得给我答案,不然就没时间了。”
“三天?!”潘安咋舌,“婚姻大事非比儿戏。”
“我说了,只有三天思量!不然这世界就会烟消云散,所有的答案都将随风而去,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谜。”
“什么世界烟消云散?什么答案随风而去?”潘安不解。
“唉,不说其他,反正三天后给我确切答案,娶还是不娶。”红云嘟着小嘴,转身坐在冰冷的石椅上。她原本设想潘安会欣然同意,然后自己故作羞涩一番,说还得细细思量。现在倒好,给他三天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潘安见她如此,忙不迭地哄道:“红云,莫要生我的气,只是婚姻大事总要容我静思。想我和发妻杨氏十岁订婚,十六岁完婚,其间历经六年,而今这三天……这三天……也足矣了!”潘安一咬牙,应了下来,实不忍心看见红云委屈的样子。
翌日清晨,潘安依旧来到垂柳河岸,见到白月,未等启口倾吐烦心事,便听白月抢声问道:“官人,自你的发妻杨氏仙逝后,可有意中人否?”
“这是何意?”潘安诧异。
“官人你想,发妻杨氏早已仙逝三载,你的身边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白月娇羞说道,眉眼不敢正视。
“你是说,我该再娶新人?”
“我正是此意,不知官人可有意中人否,我这就去说媒。凭你相貌与才qg,哪家女子会拒绝呢。”白月假惺惺作态,又恐潘安想到别人,便加重了暗示,“若是有媒婆向我提这门亲事,我一定会高兴地昏厥过去。”
此刻,潘安算是心领神会白月的意图,不由得叹气道:“我是该好好想想今后的生活,身边总得有个知心人。”
白月急切问道:“不知哪家女子会这般幸运?”
潘安深qg款款地凝望着她说:“你说,这世上能有几个懂我心的女子?”
白月暗喜,这所指分明就是自己嘛。
潘安说:“三日,三日,容我三日仔细思量。”
白月慰藉道:“确要思量,婚姻大事不比儿戏。”
从未感到三日如此漫长,白月也罢,红云也罢,抑或潘安都不得片刻的安生。
是我?是她?
舍谁?娶谁?
无尽的纠葛,无穷的烦恼。
可答案终要揭晓,且只能有一个。
三日后,潘安先后给了白月和红云同样的答复:“自发妻杨氏走后,我心枯竭,日渐软弱,倘若不是姑娘相慰,怕早已堕落不成人形。至于新的婚姻,我不是没有想过,以往是没有遇见适合的人,以填补杨氏走后留在心里的空dong。如今,却是难以抉择,到底该和谁相携一生呢?三日思量,依然无果,是和你白头,还是和那位姑娘偕老?”
白月和红云均了然,潘安所指的那位姑娘除了姐妹其一,敢问天下还会有谁?还会有谁拥有这摄魂香炉的熏染,让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地去爱。
潘安又说:“我想,不到最后时刻,我心仍不会落定。再三思虑下,决定明日请你与其他姑娘分别坐着大红花轿前来潘府,我掀起谁的红盖头迎进府邸,谁便是我相守一生的爱人了。我知,这着实有些荒唐,弄不好会伤了姑娘的心,但我实难抉择,只好待到关头,让心沉静,听从上苍冥冥中的指引。倘若我表错了意,倘若姑娘本就无心,可不前来,可将我彻底遗忘,此生遇见,只是一场华美而凄凉的梦境。”
白月、红云欣然接受这残酷的选择,摄魂香炉的魔力在最后一刻终会消散,潘安所选的那一个人才是自心底真正所爱的人。夜晚,她们最后一次共同享受着摄魂香炉的熏染,她们说好,不论谁输谁赢,都要保有一个好的心态。这只是一个游戏,明日午时,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但她们还是不禁揣度起来,最后关头,谁赢的几率会大些?
白月说:“妹妹毕竟与潘安同住一府,相处的时间长久些,想必是最后的赢家。”
红云不以为然地说:“谁说不会是姐姐呢?能让一个男人无所顾忌地哭,能让一个男人毫不设防地袒露内心的软弱,只有姐姐你的温柔乡了。”
白月耸耸肩说:“别拿我逗趣了,姐姐是输得起的。”
红云偎依到她的肩头,不无怅然地说:“我们果真了解潘安的心吗?”
白月轻叹道:“我们融化或熔化了他,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