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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沈琅终于被肖闻郁抱着从浴室回到床里。

沈琅困倦得根本睁不开眼,撑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清醒,在被窝里摸索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以前。”她捏着肖闻郁的手指,尾音倦懒而哑,“一定没人纠正过你。”

肖闻郁低眸看沈琅,问:“什么。”

沈琅回忆起,他说过自己自私,说过自己不正义。

每回还都神情疏淡、理所应当的模样,这就有点儿张口乱说了。

“你既不自私,也没有不正义,还特别讨人喜欢。我特别喜欢。”沈琅眼睛实在睁不开,阖着眸,语调缠绵,“不笑的时候喜欢,一笑就想亲你,不说话的时候想逗你,说话的时候想把所有的糖都塞给你。”

“都这么喜欢你了,不太能接受别人说你不好了。”她叹气,“你也不行。”

肖闻郁定定地看沈琅,目光落在她殷红湿润的唇上,呼吸骤然深了。

缄默良久,沈琅听见他的声音沉缓响起:“是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沈琅困得转不过脑思索:“嗯?”

肖闻郁没说话,拨开她的额发,替她掖好被子,让她睡。

阴暗潮湿的筒子楼,面热心冷的养父母,暗里争权的沈家,这些都在记忆里灰淡下去。直到阳光铺满的那个白色病房,是沈琅让他明白。

这世界光华灿烂,只要一息尚存,仍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因此他驯服自己,拗正自己。

交给了她。

沈琅说要卖掉她那套公寓,就真的抽时间找了中介来看房。

周末,许许听说她要卖房,顶着头上锃光瓦亮的光芒都不得不来当一回电灯泡了。

趁着肖闻郁在和中介谈的空档,许许回头看了眼客厅沙发里的人,悄没声地把沈琅拉进厨房,聊上了:“你们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扯证了?还是打算结婚了?”许许太震惊了,“这房子你住了这么多年,这才不到一年说卖就卖,万一……靠不靠谱啊。”

“还没呢。”沈琅靠在岛台旁接了两杯水,递给许许一杯,顺着她的话笑,“怎么办,那到时候我就只有你了。”

“……”许许喝了半杯水冷静,透过厨房的玻璃门远远打量肖闻郁,忽然就接受了,“也是,我想应该还挺靠谱的。”

对方的态度实在转变得太快,沈琅握着杯子,虚心请教她的下文。

许许感慨:“毕竟能忍受像你这么浪的人,已经不多了。”

“……”

半小时后,中介事无巨细地记下了谈话内容,跟身旁的律师握了握手,随后对肖闻郁殷切赔笑:“哎哎,肖总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