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已那天的反应真的不算生气,如果不是自己后来情绪失控,那个晚上可能他们什么都做了,但酒精让一切都乱了套,顾已甚至在第二天叫来了黎君,再喝醉一次,迟焰也不确定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了。
他知道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在两个人之间上演,但至少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平静,迟焰还不想打破。
这顿饭吃的让迟焰挺舒服,程虎没有再提从前的事情,连问都没问,说的都是最近,都是身边的小事儿,轻松的很。
后来迟焰以茶代酒感谢程虎:
我前两天去看我爸了,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帮忙照顾。
迟焰要喝,程虎却拦下了:这杯我喝不了,茶我都喝不了。
迟焰带着点疑惑看着程虎没说话,程虎笑笑:
我的确每年清明和忌日都过去,但我每一次去,顾已都在那儿,迟叔的墓碑都是他打扫和照料的。
迟焰愣了一下,许久没说话。
在迟焰的印象里,顾已对迟平生没有任何感情,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虽然有着最亲近的血缘,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父子情分,对顾已来说,他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顾青晖,他也从来不在自己的面前提迟平生,清明忌日之类的日子他也不会去,陪着迟焰来了,也是在山下等他。
迟焰没想到顾已会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么做。
不止迟焰没想到,程虎也没想到,但后来他又去了几次墓地,发现都被妥善照料,便知道顾已一直都有来。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程虎说:可能是觉得就算不是自己的父亲,也到底是你的,而你不在的这么多年,他应该替你来照料,在他的心里,你还是他最亲近的人。
迟焰静默许久,才淡淡笑了下:
上次我在墓地见到他了,他没告诉我。
他那个性子能说什么啊?做了什么都不会说的。程虎说:你也是,为他什么都不要了,却到现在还相互折磨着,我也是真不懂,你说都是为了彼此好的事儿,怎么就能变成这样呢?
到底还是说到这个问题上了,迟焰也没抗拒,陪着程虎聊了两句就起身去了洗手间,没什么上厕所的**,只是想给顾已打个电话,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就是想在这一刻听听他的声音。
只是电话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拨出去,等迟焰稳了心神,压抑住了内心的那股冲动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洗手间的门口站立着一个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认出那人是谁的时候,迟焰当即冷了脸色,整个人都阴鸷了起来。
还真是你啊。那人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我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呢?不过看你的表情也是认出我了?怎么?不想给我磕个头认个错儿吗?
迟焰还未收回口袋的手机被他紧紧攥着,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都泛着一层青白,他必须极力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冲过去抓着他的脑袋往墙上狠狠撞去。
对于迟焰来说,眼前的这个人不该活着。
这个人是他所有苦痛的开始!
十年前
顾已又梦游了,迟焰跟在顾已身后三四米的距离已经快半个小时。
小区已经被他们走了三圈,顾已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一次梦游的时间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长。
迟焰没有去叫醒他,试过,可顾已醒来那刻的惊慌和竭力想要隐藏的狼狈让迟焰心疼。
他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不是没去看过医生,即便顾已很抗拒,但在迟焰的坚持下,他们去过,也开了药,顾已也有按时吃,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应该药物和心理治疗同时进行。
但顾已没有时间,他太忙了,忙着做练习生,声乐形体舞蹈各种训练,为出道做准备,就连迟焰也不是时时能见到他。
顾已停下脚步往回走是在五分钟后,迟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3点了。
他们住在出租房里,没有电梯,5层的高度,等迟焰和顾已保持距离爬上去的时候房门已经关上了,迟焰在房门外静默了一会儿,差不多觉得这个时间顾已已经躺下重新睡了,才掏出钥匙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