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爸爸说:“圆圆拜拜,爸爸要去上学了,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看你的,在家要听颂爸爸的话,还有,不要揪喵喵的尾巴,小心它挠你。”
萧白圆听懂了一大半,眼眶里蓄出两包泪珠珠,粉团儿似的脸蛋一缩,泪全挤出来了:“哇啦?”
蛋丁蹲在萧白圆身边,气呼呼地喵喵乱叫: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它,还有比我更尽职尽责的保姆吗?
执澜叹了口气,看着萧白圆泪汪汪的小脸,心中有百般不舍,可念大学是他期待已久的愿望,好不容易收到川凌市某所高校的邀请,可以借读四年完成学业,并且离家不远,每个周末都能回来,权衡多方面因素,这已经是最完美的选择了。
执澜蹲下来安抚两小只,用指尖抹掉萧白圆脸上的泪迹。
“圆圆,你是男孩子,不能这么娇气的,爸爸也会很想你,咱们五天后见,好吗?”
“蛋丁,我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别让他碰到危险的东西,也别让他吃你的猫粮。”
萧白圆哭唧唧地跟着蓝爸爸往门边爬,蛋丁用肥硕的身躯护住小崽子,搭了只爪子在他背上,很温柔地“喵呜呜”叫唤,仿佛在安抚弟弟。
萧白圆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用积木记录时间,红橙黄绿蓝五个环状积木,每天起床后套一个在木架上,套完五个圈圈,蓝爸爸就回来了。
后来颂爸爸教他写“正”字,执着他细嫩的小手,拿粉笔头在小黑板上画横竖,每天画一笔,写完一个字的时候,蓝爸爸就会带着很多好吃的、城里买来的高级玩具,回来和他们相聚。
萧白圆知道,颂爸爸比他还要想念蓝爸爸,每当他睡懒觉睡过头,都能看到颂爸爸已经在小黑板上记下了当天的笔画,似乎比他还要期待周末的团聚。
颂爸爸的话不多,却很细心,往往能在他表达意愿之前,发现他的需求,将他的生活起居都照料得细致妥帖,在某些方面又会很严厉,譬如早早让他在次卧的儿童房独自睡觉,因为主卧是两个爸爸的。
萧白圆在8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发音,干爷爷余博士说,早言和早慧是小鹦鹉与生俱来的天赋,还夸他是个聪明的宝宝。
萧白圆学会的第一个字是“喵”,蛋丁教他的,只要喊这个字,就能呼唤无所不能的喵保姆,陪他玩游戏,保护他不受伤害,调皮捣蛋后也会帮他背锅善后。
第二个字是“想”,因为颂爸爸总是问他“想不想蓝爸爸”,萧白圆很上道,只要他回答想,颂爸爸就会开车带他去城里找蓝爸爸,顺便探望年迈的“爷爷奶奶”。
一家人在闹市区附近逛街购物,看到他们的行人都会熟络地打招呼,管蓝爸爸叫“小蓝毛”,叫他“小小蓝”,后来干妈才告诉他,因为他和爸爸都是大明星,大家都喜欢他们。
第三个词才是“爸爸”,当时萧白圆已经能扶着墙壁慢腾腾迈步子了,颂爸爸在一旁守着他,这位爸爸明明是很凶的长相,眼底却溢满温柔,轻声说:“圆圆别怕,慢慢走。”
萧白圆受到鼓舞,勇敢地放开手,一颠一颠地往前冲,他颤颤巍巍冲进颂爸爸张开的双臂中,仰起小脸蛋激动地喊“巴巴,耐泥”,发音不怎么标准,却被甜甜腻腻的小奶音弥补了,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颂爸爸亲亲它湛蓝的发顶,说“圆圆乖”,又说“爸爸也爱你”。
这是沉默寡言的颂爸爸第一次直白地表达爱意,萧白圆觉得是自己用“耐泥”换回来的,又很快想明白,爸爸的爱不需要交换条件,他一直都很爱自己。
萧白圆在两岁之前都是人见人爱的小暖男,直到两岁后的某一天,突然发生了转变。
蓝爸爸趁暑假的时候,带他们去楚江研究所探望亲人,第一次乘坐飞机的萧白圆晕机了,全程窝在颂爸爸怀里,蔫巴巴地哼唧。
抵达楚江研究所时,萧白圆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被颂爸爸搂着小屁股单手抱在怀里,与前来迎接的大伯和伯父打招呼。
大伯也是蓝头发,一见到他就兴奋地嚷嚷个不停,“圆圆都长这么大了?!”“快让伯伯看看,哎呀真可爱,和你爸爸小时候一样!”“圆圆不走了,留下来给大伯当崽崽吧,这里还有很多哥哥姐姐呢。”
萧白圆还处在头昏眼花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被这样念叨一通,嘴巴一瘪,哭了出来。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聒噪”这个词汇,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好吵。
萧白圆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可怕的场景在等着他。
大伯和伯父带他们去看望哥哥姐姐们,萧白圆刚到门口,就被劝退了。
楚江所为这批紫蓝氏幼崽专门修建了一座小型幼儿园,65只蓝毛崽崽被分成两个班级。正好是课间休息时段,小崽子们乌拉拉一片冲出来,在操场上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