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信哉斯言。
叶尘听了冯志远的汇报之后,先是感到好笑,这件事情貌似是没有任何需要穷究的地方,性质虽然很严重,过程却很无稽。
但是,当杭州府尹短短的一炷香内破获了十几起类似的案件之后,叶尘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起来。但思来想去,却是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何处。只能让胡三光带领的探子更加上心。派人给高成祥送去口信让其警惕。
“这些只是楼炎明弄出来的烟雾弹吗?”叶尘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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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初秋午后的日头依然算是烈日,此时当头照下,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道路,房屋,甚至士兵们身上的甲胄,都带着炫目的白光。
道路两旁,两列杭州城防军从王宫正门一直排列过来。城防军身后,又有两重帷幕,将前来观礼的士子和百姓阻隔于外。
但帷幕却阻隔不了摆案焚香时带来的烟气,一阵阵风吹来,热气蒸腾,仿佛是笼屉一般。足可看出吴越国王室在百姓和士子中的威望非同一般。
钱志尹端坐在特制的玉辂车驾之上,头顶有遮盖,可以起到遮阴的作用。最主要的是这辆专用的玉辂车驾,设计考虑的极为全面,在车厢顶上放有藏冰盒,又用一支支铜管连通车厢四壁,冰水在车厢板壁中流淌,头顶上的凉意又向下沉降,炎热天气坐在里面,比初春和深秋还要惬意。
所以钱志尹身上的衣服虽然一层又一层,又厚又重,略有出汗,但还不至于被汗水浸透。
他当然知道今天这场婚礼不会这么顺利,弥勒教定会做一些事情,所以作为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警惕。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弥勒教将会做什么事。所以,他还是禁不住心中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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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队伍突然从王宫前正街拐了出去,就像奔流的洪水,在大堤上找到了一个缺口。
车驾在众军的簇拥下,转入的横街比王宫前正街窄了数倍。原本走在百步宽的正街上的队伍,一下子就不得不收紧了起来。
道路的收窄,让车驾旁的王宫侍卫和城防军,明显的紧张了起来。所有人几乎是在同时,将腰挺的更直,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目光凌厉的看向四周。
道路两侧依然是两列城防军,两重帷幕,帷幕之后,是观礼的人群。但帷幕上端,则露出了接续不断的高墙。
紧邻着王宫正街的这一坊,尽是显贵所居,杭园便在此坊的中断。但如果想要刺杀士子,或是制造混乱,破坏两国联姻,这里远比宽阔得如同广场的王宫前正街要合适得多。
所以,这里的守卫甚至比王宫前正街还要森严得多。
两侧的墙头,还有墙后的屋顶上方,高高低低站着许多士兵。不管是哪家的显贵,在保护未来国主安全的大义下,根本不敢有所拒绝。
实事上,这一点不难猜想,沿途的屋舍,这几日早就被杭州府尹和城防军征用,住满了士兵。
这一切不用叶尘去提醒建议,都是高成祥和杭州府尹的手段,一点空隙都不漏,仿佛堤坝一样将河水锁死在河道之中。
钱志尹俊美无双的面容上同样凝重起来,紧挨着他车驾的六名剑侍右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放在了剑柄之上,如剑一般的目光下一脸冰冷的向四周不断扫射。六名一流剑客,即使是楼炎明亲自突然出现在钱志尹车驾之前,六人剑阵之下联手一击,也能够抵挡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