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我可能真的有点生病了。”宗骋野闭上眼小声说。

因为他的额头贴上罗璧的手臂时,发现罗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烫。

罗璧。

宗骋野像高热的人在呓语,他用干燥的嘴角碰一碰罗璧的手臂,像小狗撒娇那样用滚烫的脑袋在他冷淡颈窝处刮蹭,轻声说,帮帮我。

罗璧没有动。往常宗骋野会以为罗璧不屑或者不在乎,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贴着罗璧那么近,一点肌肉的颤抖都被眼皮、鼻尖、嘴唇捕捉,他知道罗璧在害怕。

罗璧转过身。他比宗骋野要高一些,黑暗里就像一堵不可跨越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宗骋野。他像孤狼护幼崽,手指怜惜地从宗骋野额头刮过,扫过冷硬的头发,紧闭的、发颤的眼睫毛,还有艳红的、玫瑰般的、可恶的嘴唇。

宗骋野完全信任他。他锲而不舍地磨蹭,带了点情|欲的乞求。他欣喜罗璧从来不会真的对他置之不理、弃而不顾。

罗璧贴近,哑声问:“你要什么?”

我想要你碰我。宗骋野渴求,他快要被热潮淹死了。他闭着眼睛低声呼救,碰碰我,帮帮我,我要死了。

罗璧勾了勾唇角,他眼神很冷,抚上宗骋野的下颚线勾勒描摹,一点点,轻柔地滑到脆弱的脖颈。宗骋野还在说着“帮帮我”,好像在罗璧的统治下完全不想反抗。

直到那双温柔的手倏然转向——

宗骋野蓦然睁大双眼,眼里俱是惊恐讶异,两手奋力挣扎挥舞。罗璧的手却铁箍一般禁锢他的喉管,发狠地挤压出最后一点空气,仿佛在手底下挣扎求生的不是一个人,他笑得很温柔,启唇轻声道:“睁开眼睛,让我看看你是怎么骗人的。”

“叔……”宗骋野瞪大眼睛,嘶声乞求。

“再睁大一点。”

“叔……救……”

“帮帮你,帮你什么呢?”罗璧对嘶声恍若未闻,他专注地盯着宗骋野的眼睛,微毫的情绪都不愿放过,他忽而讽刺地笑了笑,“你知道什么呢?”

眼球充血,宗骋野张大嘴巴想呼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生理性的泪水翻涌滚落,他痛苦、恐惧、挣扎却全然没有用。

罗璧完全压制他,居高临下地欺侮他,光那么暗,明明什么也看看不清。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在罗璧至暗的眼睛中看到了疯狂。

那种极力克制、恨不得杀死他,啖肉饮血的疯狂。

“我看见了……”宗骋野竭力断断续续地说,“我的……衣服……”

罗璧一怔,如蒙重击,弓弦断裂,他脱力般松开了手。

氧气似潮水涌入口鼻,宗骋野捂着喉咙瘫倒在床上,痛苦地哑声咳嗽。他眼角泛红,眉头蹙起,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罗璧蹙眉沉默片刻,突然伸出手,很温柔地替他擦去,轻声说:“别哭了。”

罗璧像只被敲断喙、拔去毛羽、被铁锁在地上的鹰。他颓狼地倒在宗骋野身侧,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喜欢这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在这段关系中早就没有一点反抗的权力了,从过界的第一瞬开始,宗骋野决定为了不被抛弃,害怕疼痛却甘愿留下来的时候,罗璧就完全没有自主权了。

宗骋野可恶。他明明喜欢女孩、又极端憎恨这个群体,明明极端自私且不爱考虑别人的感受,喜欢三番四次作弄罗璧;明明清楚地知道罗璧喜欢自己,却狡猾可恶地肆意侵略靠近,把骄傲的罗璧弄得很狼狈。

罗璧厌恶这种十四岁之后就抵御的狼狈。当他发起狠要离宗骋野远一些的时候,宗骋野又会睁大那双欺骗人的、女巫般的眼睛,诓骗、愚弄罗璧,告诉他自己没有恶意。

今夜是他最后一次反抗,罗璧再无能为力。

宗骋野的咳嗽渐渐平息,他好像很害怕罗璧,缩成一团在床边颤抖着。

黑暗中,罗璧和顺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已经被完全驯服地摊开手,“不会再这样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的手抚上发着抖的宗骋野,从他光滑青紫的脖颈滑向凌乱的领口,指尖轻巧地在裸露的锁骨上乐舞。

颤栗和颤抖同频,宗骋野根本呆不住,很想逃。罗璧无奈一笑,大发慈悲地把他搂进怀里,让宗骋野枕在他的胸膛上。

宗骋野的脸很热,他恐惧地吞咽口水,抗拒地用力想撑起自己,但罗璧搂得很紧,笑一笑说:“一会就好了,等一下就没有这么热,我帮你。”

罗璧没有做停留,他经验老道,五指覆着一层薄茧,揉人皮肉时千百般滋味全部化作入骨销魂,时而轻巧戏弄,时而粗磨慢碾。

【……】

短暂地空白后——宗骋野弄在了罗璧的手上。

室内氤氲着好像发酵过的热气,宗骋野迷茫地抬起头,看见罗璧线条柔和的嘴角,和极温柔的眼神。

他明明还能感受到那个灼热的热量抵着他,罗璧却很有礼貌地退开了一点,轻声问询,“还想要什么?”

他嗓子还有一点哑,仿佛那个猛兽从他体内褪去了。

鬓角混着亮晶晶的液体,发湿在一起。

宗骋野渴求地看着他的嘴角。

我还想要接吻。

罗璧的眼神很热,几乎能流金铄石,烫得宗骋野像受惊的麋鹿,凑近罗璧的嘴唇要主动索吻。

但罗璧偏头避开了。高热的拇指擦过宗骋野的嘴唇,他把宗骋野护在怀里,眼神却越过宗骋野看结了霜的窗外,轻声说:“睡吧,要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点好东东,【】@适酒19

谢谢观阅!鞠躬!

第15章 (上)

宗骋野偷偷把罗女士小屋的钥匙塞到罗璧的大衣口袋里。

圣诞节后第二天,俩人去超市购物。付钱时罗璧从那个口袋里掏钱包,脸上毫无异色,宗骋野猜他可能是还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