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在乎宗骋野到底和谁在一起,他被宗骋野恶毒的话语伤透了心,失望地转身离开了。
宗骋野想起衣柜里被小心挂起的罗璧的大衣,他做了一件很不本分的事情。
为了不让火锅味道的衣服弄脏大衣,宗骋野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像新生婴儿一般,裹进罗璧的大衣里。
松木香完全浸没了他,宗骋野缩在沙发里,只露出两只白花花的腿。他贴紧柔软的大衣,羊毛略微粗糙的质感刺在他光滑的皮肤上。
宗骋野闭上眼睛幻想,罗璧环抱着他……触碰时,罗璧会发出粗重的、难以抑制的、诱|惑得宗骋野头晕目眩的声音。
他不会停留,即使很克制,却也很难在这件事情上做到庄重。他会先揉一揉宗骋野的小腹,在宗骋野用力收紧|小腹展示腹肌时,纵容地、奖励一般地吻他的耳朵。
宗骋野的呼吸蓦然沉重起来,睫毛小幅度地颤抖。
再往下……
门铃倏地响起,惊雷一般炸响在宗骋野悠闲又让人脸红的梦里。
宗骋野瞪大眼睛,有点恼怒地喊,“路小辉,你要是再落东西就别拿走了!”
门铃安静片刻,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
宗骋野磨磨蹭蹭地裹紧大衣踱到门口,拉开门有点气恼地说:“还有什么没拿,一起拿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像结成冰渣子一般碎在空中。
宗骋野撑着门呆愣地抬起头。
罗璧靠在门口低头看他,头发很乱,大约是宗骋野第一次没有见到他一丝不苟的样子。他没有穿大衣,像是立马就赶来了一样。垂眸看宗骋野时,面色略有疲惫,眼睛又深又亮,哑声问:“还要想?还有什么可想的?”
宗骋野失语了一般,抬头看着罗璧,眼里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委屈地酸了鼻子,半晌才抖着声音喊:“叔。”
“叔。”
罗璧不说话,看清宗骋野穿的是什么,还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眸子一沉,手里还抓着的东西一概扔到地上,弯腰勾着宗骋野的膝盖和后背把人腾空抱了起来。
宗骋野被人抱在怀里,松木香气救命一般涌|入他快要窒息的大脑。他埋首在罗璧怀里,很不确信一般地连声低喊,“叔。”
“叔。”
“叔。”
“……”
他被从空中轻柔地放到床|上。头触碰柔软的枕头,灯没有开,罗璧撑在宗骋野上方,两人隔着一汪月色。
罗璧呼吸很轻,声音却哑了,“睁开眼睛。”
“叔。”宗骋野只会叫。他不敢睁眼,他害怕一睁眼罗璧就消失了,他抗拒地闭紧眼睛,只有泪水落珠般沿着面庞滚下去,洇湿|了枕头。
罗璧胸口一疼,突然觉得万般后悔。
他抬手要擦掉宗骋野的眼泪,但是泪珠总是不间断地往下砸,滚石砸在罗璧心上。
罗璧擦不干净,就只能吻。
只能吻去眼角溢溢不断的水渍。他吻不够,又亲宗骋野颤抖的眼睫毛,亲他发光的鼻尖,嗅他窝藏起的耳后。
宗骋野动情,可他依旧睁不开眼睛。
罗璧的吻完全没有情|欲,只是近乎虔诚地怜惜一个理应被捧在手心的珍宝。
直到大衣衣襟完全散乱,露出他在月光下白璧般的胸腔。罗璧摩梭他的耳后,揉|捏他的后颈,同他几乎每一寸皮肤亲昵,却迟迟不肯吻他的嘴唇。
宗骋野抬手搂住罗璧坚实的后背,索求一般地抬起头,像刚出生寻找奶乳的小狗一般四处寻觅,在毫厘之间索吻。
神经紊乱,呼吸滚烫。
罗璧吸吮他的鼻尖,刮蹭他的嘴角。
宗骋野告饶了,他根本受不了啊,罗璧触碰他而不吻他,……,如同隔靴搔|痒、万蚁噬心。
高热难治,宗骋野不得要领地胡乱同他相蹭,带着哭腔哼,“叔——我喜欢你。”
“睁开眼睛。”罗璧微颤,他双手不能自已地覆上宗骋野的脖子,哑声央求,“看着我说。”
“我喜欢你。”宗骋野睁大清亮的眼睛,呢喃着说,我喜欢你。
看清罗璧的神情,他胸腔颤动。
原来罗璧比他更害怕,罗璧比他还要患得患失。
掌心相扣,掐得指尖都泛了红。
宗骋野脖颈高抬,凑着那薄凉的嘴唇就吻了上去,唇齿相触,才知道罗璧原来也发着高热。凉意月光滚成沸水熔浆,在唇齿间不遗余力地焚烧着。
衣袍滚落,钟声敲响。
皎洁的月色笼着两个无暇的人。
罗璧扣着宗骋野的指尖,牙齿摩梭啃咬宗骋野的耳廓,听他呢喃,“叔,新年……快乐。”
“我爱你。”罗璧一下一下吻他侧脸,“新年快乐,小野,阿野,我的宝贝。”
罗璧不让他哭,……,他勾着脚,在云雨翻覆间上了天堂,滚进泥里,又重回人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