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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无论如何,他都是陛下长子,占着祖制的理,只希望他在蜀州,能好好自省,莫要自误,若是能改过自新,身边又有贤臣辅佐,也未必不能成为明君……”

这便是很明显的表态了,崔清泽知道褚公虽然恼怒殿下做出的那些糊涂事,但立场却未改变,连连道:“殿下在蜀州,日日勤勉读书,静思己过,已有一年了,早已今非昔比,一定不会辜负褚公的期望……”

他话音一转,说道:“只是,如今陛下龙体大恙,朝野混沌,又有佞臣乱政,陛下又迟迟不召殿下回京……”

老者没有等他说完,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朝野混沌?老夫怎么觉得,朝堂乃是数十年来,罕见的清明之时;至于佞臣,这一年间陛下的数项举措,已经将朝堂中众多奸佞之辈祛除,又何来佞臣乱政一说?”

“——”

崔清泽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陈冲抿了一口茶,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品味着褚府的香茶。

“褚公可知,数日之前,已有‘荧惑守心’天象预警,荧惑守心,对君王大大不利,乃是奸佞乱政之相,那长安县侯李易,独得陛下专宠……”

“荧惑守心……陛下身上,倒是应了这四个字。”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但荧惑守心,只是不利帝王,并无佞臣乱政之意吧?”

“可是……”

“莫非司天监又出了新的星学之说?”

崔清泽:“——”

……

“褚公,晚辈告辞……”

片刻之后,崔清泽和陈冲站起身,躬身对褚姓老者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中年男子转头望着老者,问道:“父亲,您为何……”

老者看着他,开口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褚家百年清名,树之万难,毁之极易,这一点,你且记住……”

中年男子恭敬的俯身,“孩儿受教。”

“李易……”老者喃喃了一句,随后打了一个哈欠,“困了困了,有什么事情,醒来再说……”

褚家门前,崔清泽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

陈冲摇了摇头,说道:“结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褚公愿意说出那句话,关键时候,他定然会为殿下发声的。”

“还不够啊……”崔清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他要的不是褚太傅说什么,而是他做什么,这一位景国文骨,若是愿意旗帜鲜明的站在他们这一边,便等同于他们同时获得了天下仕子的支持,所起的效用,又岂是区区一句话能比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崔清泽又问道:“荧惑守心,真的没有奸臣乱政之意?”

陈冲思忖了片刻,说道:“崔兄回去,不妨多读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