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眼神有些古怪,走了上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老掌柜的咳嗽声,似乎在翻箱倒柜,而后声音靠近了门,老掌柜道:“是秦公子吗?”
“是我。”秦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低声道。
客栈门开了,老掌柜一边咳嗽,一边把门栓放到一边,道:“与你同行的两位客官都已经回来了,正在楼上等你。”
秦轲感觉老掌柜的声音里带着疏离,好像自己在这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但看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疲惫,秦轲只能是点了点头,恭敬道:“谢谢掌柜。”
楼梯在他的脚步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一路向上,听见清幽的琴声,心中一动,猜到大概是高易水正在弹琴,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内一切如旧,但秦轲还是注意到了墙角那已经被收拢起来的几个包袱,高易水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平静松散,动作轻柔中带着几分力量,当他抚摸琴弦之时,就好像在触碰美人的脸颊。
是凤求凰。
秦轲知道这首曲子,据说是说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
稻香村的家里,还收藏着师父用过的古琴,是他亲自找的木料,又请村里那个暴躁的老木匠做的,说来也奇怪,老木匠脾气暴躁,对谁也没个好脸色,可对师父却总是能堆出满脸的笑容,师父出殡的那一天,甚至老木匠还哭了很久,那口棺材,也是他废了不少时日打造的。
高易水知道秦轲进了门,也不转头看他,只是轻轻地吟唱:“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阿布则是痴痴傻傻,坐在椅子上时而皱眉时而发笑。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王宫内的书信
“他怎么了?”秦珂疑惑地看着高易水。
高易水轻拨琴弦,翻了个白眼,道:“唐国灯会,一个青瓜蛋子跑出去耍了一趟,然后回来一阵傻笑,你说能怎么?”
秦轲想不出来,只能是歪头再问:“我怎么知道能怎么,你那些弯弯道道,也就你自己懂,我才懒得想。”
高易水有些烦自己弹奏被打扰,重重地一按琴弦,不耐烦地道:“除了遇见喜欢的姑娘,还能是怎么的?”
“不过嘛……”高易水眼神玩味地看着秦珂,“我倒是很奇怪你回来的时候竟能这么平静……你没遇上点什么?还是说你一个人在山里待久了,现在都已经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了?”
“去!”秦珂瞪眼,虽说一早知道狗嘴里绝吐不出象牙,可高易水的这张狗嘴简直能称得上是满嘴喷粪了。
“你准备一下吧,我们今晚得挪窝。”高易水道。
“怎么了?”秦轲微微一愣,“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不休息了?”
“换个地方一样可以休息。”高易水轻弹古琴,发出“噔噔”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伸手去调节琴弦,直到把它的声音弄正,才满意地继续道:“跟踪你的人,有眉目了么?”
秦轲点头:“大约跟我们在路上遇上的山匪有关,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唐国。”
“为了报复?”高易水说出个推测,但又摇了摇头,“但在我看来,山匪之间的兄弟情很难让他们跋山涉水到唐国来杀你,如果是为了你杀的那个山匪头领,他们应该早早地安排人马再对商队做一次突袭才对。”
“也是。”秦轲想着武庭跟踪自己那么久却都能安分着不露出动静,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往楼下看结果找出了他,只怕他还会继续隐藏在人群之中保持静默,这实在不像山匪彪悍的作风。
“山匪……长城箭阵……唐国……”高易水轻轻敲击着桌面,试图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但最后还是没法从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到那根线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