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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胤雪好奇地看着王玄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什么事情?”

王玄微轻声道:“想来锦州的传信信鸽还在,我希望公输姑娘派人写信回馈朝廷,就说项楚在锦州城外的大军只是疑兵,不足五万,锦州城防坚固,不必救援。”

顿时,公输胤雪和公输察两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翌日太阳刚出的时候,锦州却已经有许多人没法再继续躺在床上睡觉,城头的守军如临大敌,握紧了手上的兵戈,望着那在城外已经铺排开来的唐军,心脏砰砰地跳动着。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快。

唐军的甲胄迎着初生的日光,粘着清晨的露水,带着几分寒意,而他们手上的长枪已经磨得发亮,指着天际,犹如一座尖锐的钢铁森林。

巨大的投石机在后方,无数的士卒正在艰难地搬运着那些沉重的石块。

将领们骑着马,一路奔走,生硬洪亮,指挥着整支军队,令他们井然有序。

他们是携着一场大胜来的,就在前些天,他们的兵刃还粘着敌人的鲜血,眼睛里那一场大火仍然闪耀,而锦州虽然看起来城防坚固,在他们眼里却不堪一击。

项楚坐在营帐中,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一直到李昧掀开毡布走进来的时候,他嘴角才露出意思笑意:“安排好了?”

李昧却是面容忧虑,恭敬道:“将军,您真要这么做?”

第四百三十七章 俘虏

项楚挑眉看着李昧,笑着道:“最近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

李昧这时候可没心情开玩笑,从项楚昨夜下了那个命令开始,军中上下已经一片哗然,支持者有之,质疑者却也不少。

然而,这一次征伐墨家的军队大多是项楚麾下征南军,对于这位项将军,他们都有着一种几近盲目的信任与崇敬,所以也不会有谁公然站出来反对。

李昧同样是项楚帐下多年的下属,只不过他更为项楚担心的是这么做之后的影响:“将军,就算您不在意回国后的名声,可这般作为,锦州城内军民必然愤慨,更会拼尽一切守城,我军损伤怕要更多。”

项楚却摇了摇头,握着腰间的剑柄,站起来与李昧擦身而过,向着帐外走去,一边道:“我就是要让他们愤慨,如果他们心里的火不烧得旺一些,又怎能让稷城朝堂感受到热度呢?”

而当他走出帐篷,挺拔的身形在晨光下仿佛拔高起来,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升起的日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整座战场的味道全部灌注进肺里。

想来剑身入肉的那一瞬间,也会很美。

他声音冷下来了,犹如一柄钢刀:“听从号令,再有质疑,军法处置。”

“……是。”

“他们在等什么?”公输察远远地望着那静默着的唐军,战鼓尚且没有敲响,所有的唐军都站在锦州弓箭的射程之外,好像他们这一次来,只不过是为了摆阵形,装点门面。

但公输察却知道,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虽然王玄微已经说了,唐军这一次来,不为破城,可如果他们不以暴烈攻势攻城,怎么逼墨家再派援兵来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