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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孙既安远没有结束,随着他再度抬起琵琶,第二次对准了孙同的头,用力挥了下去!

这一下,孙同更是狼狈,整个人被砸得头晕目眩,就连没有来得及出口的谩骂也被强行狼狈咽回了肚子里。

“看什么!滚出去!”孙既安两次砸下之后,把粘着血的琵琶扔回清倌人手里,低喝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头盛怒的雄狮,“都滚!”

当在场的人全部离开之后,孙既安冷冷地看着这个艰难着想要爬起身的弟弟,很是不客气地抬起一脚,再度将他踹得在地上哀嚎。

孙既安居高临下地望着孙同,压低声音道:“是你让那些人在城中走私盔甲,还是有什么人教唆了你,让这么做的?”

孙同弯腰侧躺在地上,剧痛之下也同样愤怒:“你他娘的,吃错药了……”

“回答我!”孙既安的声音震得鸟雀都不敢靠近。

“我他娘的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走私盔甲,关我屁事!”孙同满脸痛苦回答。

但孙既安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人,依旧是冷冰冰地道:“不要装了,如果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那么我今天根本不会来这里。可你这个蠢货偏偏瞒不住,还让校事府抓到了了把柄,你自己的人,他们现在已经把你卖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各退一步

“谁?这不可能,校事府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孙同终于露出几分惊慌,尽管头上依旧剧痛难忍,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谋反的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捂着那一处流血的伤口,他仔细地沉思了片刻,道:“难道薛弓?可他那些亲人的生死全数系于我一身,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开口的啊。”

“他怎么不可能开口?就凭你手里握着的那几十条人命?”孙既安到底是孙既安,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很快就靠着手下的人顺藤摸瓜挖出了孙同的信心来源,那就是他手上还抓着十几户人家作为人质。

这些人质,有的是薛弓的真正的亲人,有的是曾经薛弓出生入死的双刹帮兄弟留下的遗孀遗孤,以薛弓的性情来说,宁肯自己去死,恐怕都不愿意让这些人因为他的缘故而为孙同陪葬的。

但孙既安的言辞依旧如刀子一般戳人:“这世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任何一个人的人心都会改变,你怎么知道薛弓就不会变?而且就现在我知道的消息,暴露你的,不是薛弓,而是那支商队里逃走的一个蛮人。”

“蛮人?”孙同瞪大了眼睛,一时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我的手下来报,说是这些人都已经被灭口,而且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显然你的人,没有想象得那么聪明,甚至比你还要愚蠢。居然不知道要逐个确定尸首,少了一个也闭口不言。至于怎么知道的,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那些你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掩饰如今都已经成了一层破烂的窗户纸,你还指望能继续躲在后面扮演什么角儿?”孙既安话语十分刺耳。

孙同面色发白,一时间再也顾不得自己对孙既安的愤怒,慌里慌张地跑去抱住了孙既安的大腿,大声地道:“大哥,别人不救我,你可要救我啊。谋反的罪名不小,若是我真的被校事府抓了,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大哥……”

孙既安低着头目光沉痛,好像恨不得亲自用刚刚的琵琶把这个擅自闹出事端的弟弟当场打杀,但如今的事情,却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一对兄弟的事情,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抓你。”孙既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但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而是因为你是孙家的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孙家息息相关。如果你真的被定了一个谋反的罪名,那整个孙家都要受你的牵连,我这两年在朝堂上的布局更会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他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明天……不,就现在,你去写辞呈,递上去交到宫里,然后安排安排就带着你的一家大小回江东,这辈子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建邺,这样,我还能保你的一条性命。”孙既安沉重地道。

“辞官?可这……”孙同目光闪烁,心里有几分不愿,毕竟这九卿之一的位置是他多年钻营而来,其中耗费心血自不必多说,如今一朝却要他放弃一切,直接离开建邺而回到孙家的祖宗之地江东?

“蠢货!闹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想继续留在建邺为官?你自己数数,你长了几个脑袋,是不是三头六臂,能让诸葛宛陵砍你的时候多砍几次!”孙既安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到孙同的头上。

“……若你回到江东,那么在我孙氏的立身之根基里,没有人能动你一根毫毛,可你若是堂而皇之地站在朝堂之上,就算我解决了事端,让诸葛宛陵不能立刻杀你,可将来他只需要动一动心思,随便给你安上一个罪名,你一辈子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