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藏于暗处,你莫忧心。”
容奚言毕,于袖取纸,递至他面前,玩笑道:“既郡王习得烧制之法,不妨替我瞧瞧,此些器物,能否烧制?”
秦恪展纸细观,见纸上玻璃器具皆精美雅致,不由眸光大亮。
“澜之当真心思巧妙,”他无奈一笑,“恕我不才,无力烧制。”
容奚将纸夺回,神态故作骄傲,笑道:“秦工无力,我自当去寻其他能工巧匠。”
“容大郎。”
秦恪执其腕,见容奚惊讶回首,低笑一声,“稍候同归。”
“嗯。”
归途中,雪泥与赤焰并行。
容奚坐于马背,见满目苍凉之景,忽问秦恪:“除夕是否归京?”
问得太突兀,秦恪蓦然愣住。
他一直忙于工坊之事,竟不知年关临近。
两人沉默片刻,容奚温和笑道:“除夕之夜,当与亲人团聚。我有二弟、子实相陪,足矣。”
话虽如此,秦恪却极不舍。
重逢尚不足月,竟又面临离别。
“澜之,”秦恪郑重道,“上元节前,我定归临溪。”
数日后,秦恪、梁司文、陈川谷欲启程。
梁司文神色郁郁,与容宅主仆依依作别。
三人回京后,容奚心中一直沉闷,每日计数,算重逢期限。
年前,商队终于返归濛山,依约将足数白叠子交予容奚。
因得白叠子,容奚总算开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容奚:“澜之”甚好。(你取的字太好了!)
秦恪:嗯,澜之甚好。(你太好了!)
作者:(翻白眼)商业互吹可还行?
ps:驒(tuo)奚:古时神骏。
第37章
年关将近, 刘和正准备采买年货,却闻宅门被敲响。
“阿翁, 我去!”
刘子实奔去开门, 就见钱忠一双鼠目。
他啪一声, 关上宅门。
宅门砰砰作响,刘子实无奈, 复启门问:“何事?”
钱忠方才吃一肚子闭门羹,气急败坏, 又因在外时久,天寒地冻,手足冰凉,心绪极差, 直斥道:“你这狗奴!”
“谁是狗奴?”
一道声音携寒风入耳, 钱忠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转身望去。
少年郎君,高坐于马背, 身披深色裘氅,面容俊秀如玉,眸似点漆,唇红齿白, 仿若画中之人。
钱忠一时失神,并未认出, 半晌方问:“敢问小郎君是?”
容奚面容冷冽,跳下马背, 刘子实忙牵住缰绳,颇为骄傲,“大郎君你都不认得了?”
又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钱忠陡然回神。大郎君!怎会大变模样?眼前这清俊郎君当真是大郎君?
“向子实道歉。”容奚眸色冰冷。
许是他气势过盛,又许是钱忠尚处震惊之中,未及多想,便顺从低首道:“是我错了,请见谅。”
容奚看向刘子实。
“罢了。”刘子实笑得开怀,郎君亲自给自己撑腰,真好!
容奚颔首,揭过此事,又问:“你来何事?”
思及自己乃郎主、夫人身边红人,钱忠底气顿足,仰首道:“大郎君,仆奉郎主之命,特来送些年货。”
得亏盛京容府还记着祖宅。
容奚心中暗讽,道:“既如此,将年货搬入宅罢。”
言罢,转身与刘子实同入宅院,留钱忠一人在外。
这么多年货,他一人如何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