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东方书记还是点了点头，“我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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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飞将电话打回来的时候，林卫国刚刚回家，段秀梅还在厨房里做着饭菜，饭菜诱人的香味儿似乎能够通过电话机飞进林鸿飞的鼻子里。

“你怎么跑到京城去了？”和所有的父亲一样，似乎儿子做的一切他都看不惯，知道这个电话是儿子从首都打过来的，顿时忍不住没好气的问到。

“我和东方书记到京城来办点事，”林卫国的习惯，林鸿飞早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不会感到心中不快，笑着对他说道，“爸，你绝对猜不到我在什么地方。”

“你小子还能在什么地方？”林卫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在北郡市的驻京办那边吧？要不就是在哪个宾馆里？”

“都不是，”林鸿飞笑了，“我现在在大内，王老家里。”

“王老？哪个王老？”林卫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也不怪他反应不过来，实在是因为这种事情太正常了，林卫国是个军人，对于军队系统的事情他了解的自然更多些，但对于政府高层的事情，他所了解的自然就极其有限，虽然王老的影响领域并不仅仅限于政府系统，王老的名字，军队的人一样也如雷贯耳，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大”，心中没有这么个印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太正常了。

“八大顾命大臣的王老……”

“哐啷……”

不等林鸿飞把下面的话说完，林卫国手中的电话听筒哐啷一声掉了下去。

良久，林卫国才勉力按捺住心中的极度惊骇，笑着对林鸿飞道，“臭小子，跟你爸我开这种玩笑，这种玩笑是能够随便乱开的吗？呵呵……别没轻没重的，你老子我可不经吓……”

听着像是在训斥林鸿飞，只是林卫国的笑容沙哑干涩无比。

这番话，是在训斥林鸿飞，可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林卫国岂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不是一个胡说八道的人，更不是一个拎不清轻重的人，尤其这种事情，是能够随便胡说八道的吗？

“爸，这种事情，我敢随便乱开玩笑吗？”林鸿飞心中只有苦笑，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就预想到了自己老爷子的反应，这种反应在林鸿飞的预料之中，倒也没有觉得特别惊讶，“我是和东方书记一起来的，东方书记在王家排行老三……嗯，东方书记就在外面，要不我让他过来接一下电话？”

“好吧……”犹豫了一番，林卫国还是选择了和东方书记聊两句，儿子的年轻小，说话不着调是偶尔会有的，但这么大的事情，东方书记断然不可能随便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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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当电话再次回到林鸿飞的手中之后，电话的那边，是一阵长长地沉默。

足足数分钟之后，林卫国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无比，“这么说，你小子刚才的那番话都是真的？”

“嗯。”

林鸿飞的声音并不大，可对于林卫国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林卫国调整一下心情，“说吧，你又在里面掺合了些什么？”

“也算不上什么掺合，我只是向东方书记提了个建议，王家在军队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弱了，他们需要在军队这边保持一定的存在，最起码在必要的时候……”在必要的时候怎么样，林鸿飞没有接着往下说，可林卫国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哪一个家族没有来自军队的支持？“您现在的职务，让他们觉得……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了。”林卫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但细细的听，却又有些解脱和兴奋。

林卫国很明白，军人就是一把刀，既然是一把刀……那么不管这把刀有多么锋利，不管他是一把杀猪刀还是一把绝世利器，总归需要有一个握刀的人的，刀就是刀，这就是军人的宿命，对于一柄刀来说，“夜夜龙泉壁上鸣”无疑是极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