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狼一样,咬住了猎物的咽喉,睚眦必报。
而这时,一直守护着鸟蛋的幼狼从被子下方探出头来,像是感召到了什么。可是它仍旧将那颗坚硬的蛋藏在圆滚滚的肚子下面,用它的体温暖着这颗吓坏了的蛋。除了它,床上还有了些别的动静。
戚洲动了。
尽管昏睡,但是周围的情绪始终绕着他在转,让他睡得不安稳。那些情绪都在往他的脑壳里面扎,一分钟都不绕过他。而他又像是被沼泽黏住了,一分钟都挣脱不开。石头一样重的眼皮终于可以张开了,戚洲又被眼前刺眼的光亮晃了几下,喉咙里面很干,很渴,脖子上又很疼。
怎么了……他摸向疼的那处,好像摸到了针头,好像有一根针扎在这里。
等他缓缓地看向四周,才看清周围全部都是哨兵,他们都看着同一个方向,手里举着枪。
然后看到了魏苍,魏苍哥哥的身后坐着一头白色带黑色花纹的老虎。
再转头,他看到了杨屿。
但是又不是他记忆里的杨屿。
他穿上了一身全黑的制服,黑色的腰带紧紧束着腰,黑色的筒靴,黑色的风衣,风衣正盖在自己的被子上。他还戴上了一顶帽子,一顶黑色的帽子,在自己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爸爸戴着。
那时候爸爸的服装还没有一件白色。
那时候……
爸爸……戚洲坐了起来,心口疼痛难忍,记忆回溯提醒他昏迷前的残酷事实。那些人抬走了爸爸的尸体,白色的盖布上面全是鲜血,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爸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