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梨在躲自己。
重新拍摄后, 陈屿之又一次这样觉得。
其实不光是陈屿之,组里其他人也有一样的感受。
就连温涵也过来问初梨,是不是和陈屿之发生了什么矛盾。
“你们都好几天没说话了吧。”温涵猜测, 又补上一句,“除了台词。”
初梨讪讪扯了下嘴角, 咬着纸吸管没吭声。
手上的百香果好像忘记加蜂蜜,酸酸涩涩, 和她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确实,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和陈屿之好好说过话了。
一上计程车她就戴耳机装睡, 到了拍摄地点,初梨也是绕着温涵转。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陈屿之。
纸吸管被泡得发软,又被初梨咬得不像样。
她皱了皱眉, 正琢磨着重新回客厅换一根,一抬头,却见陈屿之恰好站在茶几旁。
听见初梨起身的动静,他循声朝餐厅望了过来。
重新坐下太过明显,初梨顶着前头男人狐疑的目光, 抱着一杯百香果, 百无聊赖在院子逛了一圈。
小洋楼外景致虽好,不过架不住烈日炎炎, 没一会初梨已经满头大汗。
没有风, 湖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半点起伏也没有。
粼粼水光中,还映着女孩一张烧得滚烫的小脸。
为了躲人中暑不太划算, 在喝中药和回屋撞见陈屿之两者之间,初梨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只不过等她回到餐厅,先前在客厅的男人早就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餐桌上多了一根未开封的吸管。
……
初梨和陈屿之的戏本来就是支线, 戏份不多,今天就可以杀青。
阮心悦那天是自己跑去平民窟找谭明旭的,回家后阮公馆找了许久人不说,她还罕见在家里撞见一个人影。
是祁樾。
之前还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结果临时却被阮心悦放了鸽子,祁樾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就是这样,但凡表现出生气的苗头,阮心悦肯定会好声好气过来哄自己。
然而今天却不是。
他人还大咧咧坐在前厅,阮心悦却像是视若无睹似的,摇着轮椅从他面前经过。
家里阿姨找人找疯,看见阮心悦无恙时,才长长松了口气。
“小姐,你以后别这么跑出去了,太危险了……”
阿姨絮絮叨叨的,余光瞥见沙发上的祁樾,蓦地才想起有这号人物。
“阮小姐,祁少爷也等你好久了,他很担心你。”
以往阿姨这么说,阮心悦都会心花怒放,以为祁樾终于在意自己了。
不过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甚至连抬眼都没有。
祁樾本来就憋屈,看见阮心悦这个反应,更是怒火中烧。
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甩袖离开。
徒留阿姨怔在原地,支吾着:“阮小姐,祁少爷他……”
“以后别再让他进来了。”
“什么以后,他……小姐,你刚刚说话了!”
本来还在好奇阮心悦对祁樾的态度,然而此时此刻,阿姨的注意力却全然被阮心悦的声音所吸引。
出事后阮心悦就甚少说话,能用写的绝不靠说的,除了对祁樾。
这也是祁樾敢甩脸色的原因。
阮心悦笑了两声,牵动嘴角。
“阿姨,我以后都不会喜欢他了。”
从那天听到祁樾背后对自己的言论,阮心悦就没想将这份喜欢延续下去。
阮心悦肯开口说话,最欢喜的便是父母二人。
不过令他们诧异的,还有阮心悦接下去的一句。
“爸妈,我想重新学跳舞。”
阮心悦一直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穿上舞鞋,直到刚刚在谭明旭家里。
不是什么正规的练舞室,甚至连音乐,都是偷听楼上的。
然而阮心悦却乐在其中。
时隔数年,她终于又找回了当年在舞台上的感觉。
是自信,是张扬,还有,不为人知的心动。
复健过程是痛苦的。
不过每次阮心悦都将复健的时间,约在和谭明旭见面的前两个小时。
谭明旭会从前门进来,经过前厅、起居室,复健的地方是在二楼,只要阮心悦能走出去,就能见到自己心爱之人。
这微不足道的执念成为了阮心悦支撑下去的理由。
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只是每周请求谭明旭和自己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