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谁是凶手(2 / 2)

“海船上本不会有棺材的。”海阔天慢慢地道,“这六口棺材,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会往哪里去。”

阳光穿不透甲板,这甲板之下的船舱从未这么寒冷。

“谁也不知道,谁也没看见?”胡铁花愕然道,“难不成这六口棺材是凭空长出来的不成?”

海阔天只是摇头:“说来凑巧,我每次航行之前,都要重新检查一遍货舱。方才因为……”他朝花满楼那看了一眼,“停泊片刻,原本是不用再看的,只是花公子是贵客,自然要为客人收拾一番。”

“所以你让人来货舱找找有无多余的被褥,结果正好看到这六口棺材。”楚留香并非疑问。

“一点不错。”海阔天道。

胡铁花环顾四周,道:“送来六口棺材又如何呢?我看这木头倒是不错,兴许还能换两壶酒喝。”

这下就连花满楼都忍不住叹气了。

张三叹着气对他解释:“若是你有这样的本事,花了这么多力气,费了这么多工夫,难不成只是为了让人换酒喝?”

胡铁花悠然道:“若是我有这样的本事,花了这么多力气,费了这么多工夫,当然是为了换酒喝。”

“跟酒鬼是说不通的,这原是他的老本行。”楚留香板着脸,却忍不住眼中的笑意。

花满楼道:“这也是一样好处,只想着喝酒,自然就不会想着做坏事了。”

胡铁花先前见他一手轻功出神入化,再看他风姿无一不让人心折,早就认定他是个好人。现在听他说话有趣,更是欢喜,忍不住大声附和。

“他是个大酒鬼,旁人却不见得。若只是为了换酒喝,这船上所有的酒都搬下来,我也愿意交这个朋友。”楚留香道,“只怕他不想着喝酒,只想着做坏事。”

张三道:“这么一看,这棺材的意思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简直比我喝过的酒还清楚。”胡铁花喃喃道。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一共六口棺材,我们却有十一个人。”

“只有十个人,别忘了,花满楼刚刚才上船。”

楚留香勾勾嘴角,不置可否。

海阔天声音干涩:“我和向飞天是海上的汉子,用不着棺材。”海上的人死后都是海葬,从大海来回大海去,棺材只有陆地上的人才需要。

“所以,有人倒是替我们找了个好去处。”胡铁花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张三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猪。

“是啊,我已经看见这棺材里都躺着谁了。”张三故意压低了声音。

胡铁花下意识问道:“谁?”

张三声音缥缈,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一般:“一个躺着你,一个躺着楚留香,还有一个似乎是个女的……”

他的话在船舱中回荡,像是传闻中索命的阎王下了命令,被阎王点过名的人谁还能活过今晚?哪怕明知道张三是故意如此,但一时间众人皆是冷汗涔涔,只有楚留香和花满楼面色如常。

越离奇的局面楚留香便越冷静,这才是他次次都能够死里逃生的关键。而花满楼则是他天生的乐观与豁达,和与陆小凤在一起经历的种种惊险之极的古怪事情。

但在一片恐慌之中,这样的表现就格外显眼起来。

“要死八个人,剩下两个人自然就是凶手。”海阔天突然出声,打破了那种无声的恐怖寂静。

丁枫看向海阔天:“海帮主某不是怀疑公孙劫余和白蜡烛?”公孙劫余脸上满是狰狞伤口,白蜡烛是他的徒弟,两个人从上船开始就是一副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的模样,一直躲在船舱里从不见人,所以难免丁枫有这么一问。

海阔天脸色更加苍白,不知是否因为丁枫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突然大声起来:“不错,我当然觉得他们可疑。可现在这艘船上岂不是有更可疑的人?”

胡铁花问道:“更可疑的人?你说是谁?”

“就是他!”海阔天一手指向花满楼,额头不停渗出冷汗,“他难道还不可疑?”

“这艘船平时从不会停,只有今日为他停了一会,就这么一会工夫船上就多了六口棺材。他上船的时候,我们都在甲板上,所以谁也不会去注意货舱的情况。”

胡铁花似乎觉得海阔天说得全是胡扯,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既然花满楼上船的时候,我们都在甲板上,所以自然就不会有第二个花满楼偷偷把六口棺材搬进货舱,对不对?”

海阔天厉声道:“他一个人自然做不到,可焉知他没有同伙?他孤身一人守在必经之路上,自然是知道我们会被这样离奇的事情吸引目光,其他人就趁机偷运棺材。所以等他上船之后,这些棺材才正好出现在货舱!”

海阔天的推理实在很精彩,想象与证据完美融合,逻辑完全可以自洽。

如果花满楼不是当事人,恐怕也会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蒲嘉棠:你推理得很好,下次不准再推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