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决战前,两国君王的会面至此结束。
瑶姬望着那图纸出神,刚在侍从的提醒下起身,忽见贺牧图向她走来。
“暮崇王还有何事?”侍卫挡在瑶姬身前,严肃问道。
贺牧图适时停下脚步,消除靖炀方的紧张。
他目光环视帐内,又朝外看了看,似不经意般提起:“说起来,寡人怎么从未见过顾桢?”
瑶姬身形一顿。
她挥手让侍卫退下:“国师身受重伤,无法下榻,目前只能静心调养……暮崇王想见他?”
闻听此言,贺牧图摆摆手,不知想起何事,竟再次冷冷笑道:“寡人是想提醒您,此人不可信呐。”
“哦?”瑶姬洗耳恭听。
“顾家世代忠烈,唯顾桢祸心叛国,只为……美色?”贺牧图侧首,似乎觉得天底下再无比这更荒谬的笑话。
“据寡人所知,此人绝非情种,且未叛逃时,便与玄行那厮来往甚密。”
“俊俏皮囊虽妙,可靖炀王还是小心提防些为好。”
见瑶姬欲言又止,贺牧图转身,中断此次谈话:“寡人粗见,信与不信,还请您由心而断。”
离开帐时,他头上的心动值,仍旧停留在10。
大战当前,所有儿女情长,都不及触手可及的荣耀来得重要。
贺牧图深知这点,亦不会走他国君王的旧路。
得天下,方能得美人。
本末倒置者,愚也。
军队稍作整顿后,即刻出发。
若想走壑谷,需得多备防巨石滚落的护盾,因而瑶姬的队伍要比贺牧图晚些动身。
两军汇集分配时,贺牧图注意到,极受瑶姬重用的尚书令李玉,此番也跟在他身边。
派心腹前来监视,当真谨慎呐。
贺牧图撂下帘帐,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不由觉得好笑。
到底是女人家的小心思,太过明显。
壑谷凶险万分,但凡长脑子的,都知去不得。
可瑶姬却刻意先行选走,怕是断定他疑心重,最后定会与她交换,才行此举。
呵,雕虫小技。
贺牧图甚至觉得,那些位败在瑶姬手上的君王,各个都蠢笨如猪。
估摸着全都被软香温玉迷了心智,才将大好河山统统断送。
想到此处,贺牧图油然生出强烈的自豪。
放眼天下,唯他,才有资格得到六国尊主之位的无上荣耀。
沉浮多时,终有窥见天光之日。
早在瑶姬提出那两条路之前,贺牧图便秘密派人,在途中均设了伏兵。
能成功达到康乐的,唯有他这一队而已。
至于瑶姬……
倒可留一命,将来充盈后宫,尝尝五国君王都得不到的滋味,也算是件美事……
无人瞧见的虚空中,贺牧图的心动值开始发生轻微波动。
15、23……57!
不知想到何等妙处,心动值忽然巨幅增加。
贺牧图低低笑出声,平日里淡漠矜贵的模样,转瞬化为阴邪贪相。
正值沉溺幻象,无法自拔间,平稳行驶的车辇忽然剧烈晃动了下。
随即马匹人立嘶鸣,被紧紧勒住的缰绳所控,硬生生停在原地。
贺牧图愣了,刚掀开车帘,一支飞箭突然射来,惊险万分擦过他的侧颊,飞驰而去。
“不好!保护陛下!”
“恶贼休狂,看剑!”
“中计了,中计了!陛下,快躲回车内,快……”
本想爬上车撵护持的侍卫口吐血沫,不甘地瞪大双眼,倒地身亡。
贺牧图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坐回撵内,慌忙用脚将门紧紧踹上。
他方才瞧见了那个拎刀劈杀侍卫的恶魔。
身躯高大,肤呈古铜色,两臂缠粗铁链,脖颈间戴有闪着银光的怪环。
多股细长鞭垂在腰间,随着那人踏出的每一步嚣张摇晃。
贺牧图一眼便认出,这是虎萧战士特有的装扮,且那煞神的眉眼粗略看去,竟与郎乾有几分相像!
正胡思乱想间,车辇结实的门,倏然被一股强大重力凶猛砸劈开。
郎元一把揪住贺牧图,染血黑眸死死瞪着他。
“住、住手……”贺牧图话还未说完,那柄长刀便整个没入他体内。
随即横割、转动,毫不留情拔出,再次插入。
“这位大人,你可认得,我是谁啊?”郎元将牙咬出血,满腔愤恨随着连续捅刀的动作,愈加强烈。
“记住!虎萧,不可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