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麦略微停顿,敛眉,把手里的瓶子放下。
瓷器跟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低微的脆响,正巧掩盖住那声仿佛不应该存在的轻叹。
面色微愣,又带些其他微妙复杂的情绪,“让他桩桩件件算清楚,我可不愿意欠他情。”
林卿就站在门口听着,那只腿迈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他这架势,倒像是要跟秦封绝交。
默默地吞咽了下口水,心里很是有些惊疑不定,挪到水池跟前去帮他清洗手里的瓶子。
边试探着问道,“藜麦,你跟老大,你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觉得你脾气挺好,不像故意找事儿的人,老大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了些,但是他也讲理的。
你两就算有什么矛盾,也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没必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吧。”
藜麦手里的动作不停,略抬起头看着林卿,略犹豫着,还是不打算把他跟秦封的事儿告诉他。
毕竟林卿还得在秦封手底下干活呢,到时候别再尴尬,因着上辈子他们那些破事。
秦封之前就跟他说过,他们试试,若是再惹到他生气,都不用他动手,就会自己滚的远远的。
秦封这人缺点多了去,可说话算数这点从头到尾都做的挺好。
他发火之后,秦封不敢来找他的,只能等着藜麦主动联系,可惜藜麦这段时间就懒懒的。
也不愿意想着修复他们的关系。
两人就只能那么冰冷的僵持着,看着林卿轻轻笑了下,“我两也没闹啊。
这房子是写在我名下,往后生意也是我来经营,本来就是该我自己弄装修这些。
不过之前我不是在上课么,没时间弄这些,所以请他帮忙弄的。
这现在都装修完了,我这甩手掌柜,也该把他垫付的钱结算清楚给他。
总不能让他又出钱又出力,把人当冤大头吧。”
话要是这么说,倒是也没有什么错处,不过林卿听着,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总感觉两人突然就变得特别生分了。
之前他也没有听藜麦说过在外面买了铺面,要装修出来卖酒的事儿,也没见藜麦张罗着装修。
可见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秦封在打理。
由此可见,藜麦跟秦封的关系,应该是很好才对,现在都不知道因为什么,闹得连见面详谈都不愿意。
林卿看着他两这互相冷硬着,也有些不安,不过偏他又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性子。
只能在心里闷着,想着这事儿不能应承,犹豫了下,“我觉得要不还是等你闲了,亲自找老大说这个吧。”
藜麦看了他一眼,大致明白他心中所想,也不想为难他,笑着摇了摇头,“行吧,那等以后又再说。”
两人谁都不在提这件事,忙着把瓶瓶罐罐都清理干净弄好,然后消毒完准备分瓶密封。
他两动作很快,上午就把店里打扫收拾干净,瓶瓶罐罐也都全部清洗整理好。
放到消毒柜里消毒,就转悠着出门吃了午饭。
等下午回来,藜麦就拧开他酿酒存酒的罐子,把他之前酿的杏子黄和青梅嗅起出来。
量不多,杏子黄要多点,有大概六七千毫升,藜麦都拿那圆润可爱的罐子装了。
密封好,摆到左边的架子上。
青梅嗅要少点,也就差不多两三千毫升的样子,用最小的瓶子装也就装了那么几瓶。
好在他托路蕴妈妈收的那些梅花和杏子都放进去了,后面陆续都能出产。
他本身都是走小众路线,也没指望每天能够卖出去几百瓶,自然是能跟上供应的。
等差不多忙完也就是下午四五点,藜麦看了眼时间还早,就转过头去看林卿,“这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咱们去吃晚饭吧!
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就说要请你吃饭来着,拖到现在,再拖下去都快过年了。
你想吃点什么?”
两人手指在水里沁了大半天,手上的皮都泡皱了,白得有些不自然,手臂也酸疼不已。
藜麦也懒得做饭,就准备出去找个地方随便吃点,林卿闻着周围飘着的酒香味儿。
淡淡的梅花香气,悠远凝长。
夹杂着店里木质家具的厚重味道,像是置身于古朴大气的园林里,或独坐、或约三两个好友!
点着小火炉,品着美酒,赏着窗外凌寒开放的红梅,真是好不惬意,乐得悠闲自在。
林卿并不懂得太多酒水香水品鉴欣赏,也不能从细节上说出个一二三来。
只觉得他这店里,让人来了就不想走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书上写的鬼斧神工、相得益彰。
他动了动鼻子,看着周围就有些羡慕,“帮你设计装修这店铺的人,真的是好厉害。”
藜麦正低着头把要送给他的两罐子酒打包,一罐杏子黄,一罐青梅嗅。
用他定制的纸盒子装好打包,闻言笑笑,“那还得多谢你夸奖了。”
林卿有些惊讶,“你设计的啊?真的么,这也太厉害了吧,你能设计这么厉害的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