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郎骑竹马呼啸来 PDG 3874 字 16天前

蓝山懵着往里走了几步,找到正在收快挂的教练,问:“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在干什么?”

“要去开拓新线路。”教练手上动作麻利,说,“你去不去?”

“这么突然?”蓝山惊了,“今天的训练呢?”

“你前几天病假没来,不知道正常,john找到个岩壁,没人开拓过,往上,我们怕有人抢先了,要赶快去试一下。你去不去,去今天训练就免了。”

“我现在的状态,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蓝山说。

“没事,就去看看,当长见识了。”教练直起身,拍拍他,“你总会有红点线路的一天的。”

开拓新线路,红点并给线路命名,是所有攀岩者的梦想和荣耀,这不是件简单的事,蓝山年纪尚轻,但他心中也存有红点线路的梦想,这次去围观,当积累经验也好。

蓝山没怎么犹豫地说:“去!”

教练又拍他,说:“那快点收拾东西。”

蓝山利落地收好包,帮后勤拿上东西出发。他站在门口等大部队,想给柏舟一发个消息告知下临时的行程,却发现昨晚手机没充上电,开不了机了。

教练带着人匆匆过来,叫:“车来了,赶紧出发。”

“有充电宝吗?”蓝山跟上他们,问道。

“没有。”同行攀岩者纷纷摇头,“谁野攀带那玩意儿。”

蓝山只能放弃,继续往前走。他想野攀反正也就一天的事,回来再联系柏舟一吧。

中数院

“国际数学论坛差不多该选人了。”又是一天早晨报道,路过柏舟一座位的学生拍拍他肩膀,羡慕说,“黄老师要是带你去,苟富贵啊兄弟。”

四方羡慕目光飘来,本科生的身份接触到如此重要的项目,柏舟一大概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了。偏偏柏舟一年龄小能力却强,进组大半年内,不仅啃完了黄导师的三本数学理论,还对其中某些概念提出了新的见解,很是得到老师赏识。

有的人就是老天赏饭,在数学这个领域,有人十年做不出成绩,有人随手在餐巾纸上写下流传千古的不解猜想,也早为常态了。

面对众人的关注,柏舟一淡淡说:“不一定,再看吧。”

众人喧哗一阵各自去弄自己的事了。柏舟一起身去打个水,期间收获不少祝贺。

能被导师带着搞事可是大机遇,柏舟一能力强,成绩够硬,所有人都认为他能借这阵东风,正好起飞。

学生们寒暄一阵,各自坐下做自己的事了,柏舟一也回到座位,翻开看了一半的第四本理论研究,他看了一个小时左右,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小王。”抬头望去,负责带a大学生的黄教授站在门口,招手道,“过来一下。”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目光里惊讶不解参半。

被叫到的学生叫王明,说是学生,其实他年龄不小了,有三十过半,许多和他同期的学生,都已成了“导师”,离开了这片区域。现在所有视线聚焦在王明身上,他不知所措地搓搓手,还以为是教授叫错了。他在数院待很久了,算无功无过,实在想不到,这个机会居然越过那些天之骄子们,落在了自己头上。

黄教授还在招手,王明座有看下,错愕地发现真是在叫自己,他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起身,很快地朝门口走去。

黄教授和王明消失在走廊尽头,其余人议论声才起,目光也逐渐往柏舟一这边飘。

有人爆冷被选,就有人黯然神伤,柏舟一在此前可说是十拿九稳,黄教授说过数次要带他去国际数学论坛,哪想到真选人时,却叫了别人。

这大起大落,不少人都觉得可惜又残忍,或同情或唏嘘的目光落在柏舟一身上,他却神色不变,继续做自己的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

那晚柏舟一回到宿舍,没打通蓝山的电话。他想蓝山可能还在训练,便打算等一会儿再说。

他洗了澡,出卫生间时潘诗来了电话。

柏舟一接起来,问:“爸好些了。”

“好着呢。”潘诗说,“过两天可以出院了,再过一周就回去上班,我劝都劝不住。”

“嗯。”柏舟一说,“你还好吧。”

“挺好的,吃饭了吗?”

柏舟一停顿下,说:“没,外卖没到。”

现在已过九点,潘诗噎住一秒,怒了,说:“这么晚吃饭,你要把胃搞坏了!你们所不是有食堂吗,到饭点就吃饭啊!”

“今天事多,时间不够。”柏舟一说。

潘诗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叹口气说:“你们这两父子,真是……你那边都好吧?”

柏舟一沉默下去,潘诗在电话那头喂,问信号是不是断了。

柏舟一在她问第二遍时开口,说:“不太好,我落选了。”

结束通话后,外卖送到了,是脆皮炸鸡饭,但不太好吃,淀粉炸层有点苦,柏舟一不喜欢吃苦的,把鸡肉挑开吃了两口饭,就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柏舟一又给蓝山打了个电话,还是不通,他实在困,便给蓝山发条“睡了”后,躺上了床。

他闭眼睡着,忽然有点后悔和潘诗说落选的事。这种事说出来不过是徒增担心,是他自己能力不足,理应自己承担所有的不甘失落,没必分担给别人。

但柏舟一还是想和蓝山说,他还是想得到蓝山的安慰。

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温言哄语却正是他所渴望的,也是他理所应得的。

因为蓝山是柏舟一的发小、知己、恋人,所以柏舟一可以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并且勒令其用同样的无隐私和亲密来交换。

第二日柏舟一醒时,胃有些轻微的疼痛,他分不清那是饥饿还是别的什么,干脆也就不想了。他看一眼手机,蓝山还没回消息,这让他皱起眉头。

柏舟一一边洗漱一边给蓝山电话,但扬声器里只回荡着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柏舟一低头把冷水拍在脸上,抬头与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对视。

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些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