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看一眼是陌生电话挂断后重睡。意识刚有那么一点飘,电话就又打来了。
看在这不依不饶的份上,秦柏接了起来。
“是所里的小秦吗?”对方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岁数不小。
叫的倒是亲热,小秦。秦柏没听过这个声音。
“什么事?”他闭着眼,手机贴在脸侧。
“哎呀,一直没找到你,我是咱们研究所收发室的。你这花儿啊,都快攒够一个星期的了。还好我对花粉不过敏,不然我这把岁数,估计直接就过去了。”
秦柏心中暗自吐槽。要是花粉过敏你还能攒着一星期花都蔫吧了才给我打电话?
“上面写了是哪送来的吗?”
他思忖了会儿,也没做什么好人好事需要别人送花来向他道谢的。
“我瞅瞅啊。”
就听见对面细索几声,像是花束包装纸之间的摩擦声、抖落着发出的脆响。
“这有个卡片,落款写着木公。”
“???”
“我记着你们放假了是吧,那你是在我这继续攒够一个月的,还是过来取啊。”
秦柏沉吟一声:“我等会过去。”
“诶好嘞。没别的事了。”
也不知道松雨觉这会有没有登机,不过他还是打过去一通电话。
本想着要是没接就算了,结果松雨觉很快就接了。
“怎么了?”
松雨觉那边伴着很低的机场广播声,刚好提示的就是他的那趟航班要登机了。
“刚才收发室的人给我打来电话。”秦柏抿起唇停顿一下,“你给我送花了?”
电话那边传出一声轻笑,很快又被机场工作人员的感谢声淹没过去。
“原来一直没送到你手里啊,我还以为你连收一个星期的花都没反应要没戏了,昨天才约你出来再争取一下的。”
秦柏纳闷,这人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直接,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先在去取,你以后不要送了。”秦柏起身把手机夹在耳侧,两手套好衣服,“我一大男人。”
“行,不过你放假了我也送不过去,昨天就跟他们说今天不用送的,难道又送过去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先忙。”
松雨觉“嗯”了声电话就挂断了。
秦柏到收发室的一路上工作群就没消停。
[听说松教授连着送了一星期的花哦。]
[第一天玫瑰,第二天洋桔梗,第三天绣球,后面的是什么啊?]
[啧啧啧,这就是你们男人之间的浪漫吗。]
[你们又是从哪听说的。]秦柏难得在上面回复。
[刚才收发室的人找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顺便跟我说了点八卦。]
这大爷怎么嘴这么碎,要电话就要吧,怎么还聊起来了。
“哟,来拿花了?”大爷面上笑盈盈的,“你怎么还让人家大姑娘追你啊,自己不能主动点?”
“您别打听了,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秦柏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摆出“打住”的手势。
松雨觉真的是每天送不一样的花,而且还是挺大一捧。他开始犯愁,这花怎么带回去。
“不知道怎么带回去了吧。”大爷一脸得意,就跟在看他笑话似的。
转过身不知道从哪抽出一个大袋子。
“喏,这个看着差不多,你将就用。”
秦柏垂眸看着到他腰线高的袋子。
“……”也只能这么办了。
“谢谢您。”他接过袋子。
另一手捧起花正要往袋子里装。
大爷那看着比秦柏岁数还大的复古微缩小砖块收音机突然开始说话。
“哟,它怎么又开始犯病了。”大爷挪动步子去关,“哪天得带出去修修了。”
收音机紧接着播出一段。
“今早原定到达滨城的航班在起飞两个小时后发生失事,伤亡情况尚且不明……”
秦柏手里的花倏然摔在地上。
玫瑰花一枝枝从外包装抽出,东倒西歪的躺着,血色一般的花瓣摔落周围平铺在地。
“哎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希望人没事。”大爷关收音机的手停在收音机上端没摁下去。
转回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后就见秦柏摔在脚边的花散落一地。
秦柏手是抖的,眼睛低垂下去,睫毛倏忽不停。
“你怎么回事,人家姑娘给你送的花就这么糟蹋了。”
秦柏盯着那片散了一地花的地方,闭了闭眼。
太红了,扎的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