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辛向山艰难地说,“以后你与公主好好地,子嗣迟早会有。”
辛永文看向辛文氏,满脸为难之色。
辛向山顿觉不妙。
辛文氏不想说刚才发生的事。她觉得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然而她又不能不说,迟疑许久,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辛向山几乎站不住脚,伸手扶住旁边的博古架。架子摇晃几下,几件较轻的瓷器落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你——”辛向山指着辛文氏,只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他颓然地放下手,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勉强维持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
“罢了。”事到如今,他知道说什么也晚了。他抬头看辛永文一眼:“还呆着做什么?赶紧写好请罪的折子,咱们连夜去公主府外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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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申根本不在意辛家人在做什么,她睡得比谁都香。
一觉醒来,天色尚昏暗。她看看落地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莘瑶听见声音,过来小声说道:“公主,辛家三人在府外跪了一整夜。”
“别管他们。”易申不以为意,“昨天谁给我打理头发妆容,叫她来,按昨天的样子给我扮上,我去找我爹告状。”
莘瑶:“……”她总觉的她家殿下最近性子略变了些,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理直气壮了?
不过仔细想想,殿下是皇帝的亲生女儿,难道做事不该比别人更多些底气?
这么想想,她便释然了,叫过昨天的宫人,给易申更衣。
易申的马车行出公主府时,她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辛家三口人跪在门口的台阶下面,由于正对着大门的地方不许有闲杂之人,他们只能跪在旁边。几个侍卫在他们周围踱来踱去,个个按着佩刀横眉怒目,似乎恨不得拔刀砍了他们。
易申的车出门,侍卫们自然看到了。他们远远地向车辆行礼,然后回身继续对辛家三口人横眉冷对。
辛文氏面色灰败。一晚上的冷风让她从身到心都冷透了。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门扉响动,她麻木地抬头望去,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门内缓缓驶出,看守他们的侍卫执刀行礼。她便知道这定然是公主的车架。
辛文氏直起身,想要站起,但跪了一夜的腿早已麻木,她只略动一动,便觉得痛楚难当。但是她知道,她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公主……”她膝行几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歪斜,却仍然没有停下,几乎连滚带爬地扑到易申的马车旁,带着哭腔开口:“公主殿下,臣妇有罪,臣妇知罪了……”
易申叫人去把辛文氏扶起来,却没有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