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黑渊 你爸爸 4160 字 16天前

梁文从旁边顺了一小杯劣质酒,心有余悸地一口闷进了嘴巴里。

迟等在白年面前时,虽然已经略略显现出了变态潜质,但好歹是斯文败类型,从白年把房间门关上后,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瞥向任何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死物。

梁文甚至觉得,对方离开白年后是解开了束缚,内心的猛兽及妖魔鬼怪全都钻了出来。

梁文甚至觉得迟等不像是个活人。

他觉得有些惊悚,本来是个非常能侃的性格,一路跟在迟等身后为迟等指路,竟然连多余的话都不敢乱说。

他像是个鹌鹑一样跟着迟等进了酒馆。

刚入口的酒精舒缓了下他的神经,他小心开口:“那老酒鬼非常爱喝酒。”

他抬起下巴比了比吧台在嗑药的兄弟,“但那玩意老酒鬼从来不沾,精神致幻剂,会让哨兵掉入一个自建的虚拟精神空间内,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导致的结果大概率就是横尸街头。”

因为刚刚入口酒精以及酒馆昏暗难辨五官的灯光,让梁文胆子大了一些,他没有看迟等,遂话又变得密集了起来:“你们过来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什么横尸街头的尸体?大概率就是这玩意导致的,火狼帮的人靠这种药物赚钱,不会明令禁止这些药物的贩售跟使用。”

迟等瞥了一眼吧台处两个哨兵,他们的脑袋凑在一起,脸上被吧台的灯光照得几乎带着死气。

迟等几乎感觉到对方身上晦气的气息缠缠绕绕地往自己身上卷过来。

迟等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像是被黑气缠上,有数百双手从不知名的深渊处拥抱般地想把他拽回属于他的地方。

迟等身上散发的戾气,几乎影响到了这个他附近的好几个客人,旁边卡座上喝着酒的哨兵警惕地放下了酒吧,身体已经率先进入了备战状态。

梁文被迟等身上的骇人气息吓得往后走了两步,他咽了咽口水,非常艰难地吐气:“哥?”——该死的,他还以为摆脱那个看起来就很聪明的白年,他的逃跑概率会大一点。

可他现在只觉得,白年才应该是他的救命稻草。

梁文见迟等这个样子,十分害怕他突然砸了这间酒馆,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之后他们就会被火狼帮的人追杀,然后横死街头。

不不,可能在那之前,他已经被迟等一拳头锤死了!梁文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

可是这哥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酒馆内一声尖锐的呻吟声吹散了这一股横生出来的煞气。

迟等眼睛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酒馆角落灯光最暗的地方,一个皮肤惨白的女人衣不蔽体地坐在一个健壮的哨兵身上。

因为这一声暧昧的呻吟,让迟等身旁刚刚还紧张备战着的男人放松了下来,他“咚”得一声放下了酒杯,随即下流地哈哈笑了两声。

迟等收回目光,抬起手按揉了会儿自己的太阳穴。

旁边的梁文想了想,还以为是迟等的道德感让他在进酒馆后显戾气这么重,毕竟他刚到不夜城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反感。

“酒馆里有一个向导,好像是跟着自己哨兵恋人一起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梁文毕竟出生在一个拥有法律的社会,虽然他小偷小摸不断,但是把像这样对待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正常人,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梁文见迟等没有说话,就继续解释了起来:“后来那个哨兵因为被威胁,用自己的恋人换了一袋钱离开了东区。

现在可能在别的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吧。”

梁文说着啧了一下。

就算是梁文这样的人,在旁观了别人的悲剧之后,也唏嘘出了一声:“后来这个向导就有些傻了,现在意识不清楚。

在酒馆花一点钱就能……”梁文顿了顿,随后咳了一声,并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他本以为迟等会就此悲剧发表一些看法,没想到他径直转了个身,身上仍旧戾气很重,像是拢着一团黑雾,浑不在意地问道:“那个老酒鬼,在不在这个酒馆?”梁文顿了顿,颇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好像不在。

我们要不要去斗兽场找一下?”梁文这人算不上是个好人,甚至算不上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但是却奇怪地拥有一些做人的底线,虽然他在不夜城也曾花费金币让向导给自己进行过精神疏导,但是仍旧看不上这里哨兵随意摆弄向导的模样。

他没办法把人当畜生一样对待。

耍了点小机灵故意跟迟等提起这件事,一是他以为里尔市来的迟等应当也会看不惯这种现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可以称得上是同乡人,更何况向导在这是完全的弱势群体,梁文觉得迟等厉害,他能顾着白年或许也能解救其他的向导呢?被迟等直接忽视了他这个小心机,让梁文内心尴尬,甚至隐隐觉得有些羞耻。

他想自己又是个什么玩意,跑到不夜城来的哨兵,还妄想做个什么救世主?自己没有本事,还企图耍小心机让有能力的人来办?一个坑蒙拐骗的垃圾人,想要去帮助一个深陷祸害的弱势者,这是件讲出来就多可笑的事情。

梁文觉得羞耻,就像是班级里的最差、最调皮的学生,想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样,他胆怯于表现自己努力的一面,也无法面对好好学习后的失败,更没办法去面对同样差生的狐朋狗友的嘲笑眼神。

梁文扭开头,无视了即使是嘈杂混乱的酒馆内,那个向导仍旧痛苦的呻吟声,他朝酒馆门外走去,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做好他的导游工作:“我们现在去斗兽场。”

因为斗兽场在城区中心的位置,迟等跟梁文二人为了赶时间坐的是电车。

梁文手腕上带着一个手环,里面储存着他的全部积蓄,可以用在任何场合。

二人坐电梯下来后,梁文有些苦笑地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手环。

因为在东区一直过着入不敷出的生活,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可能支付完两个人进入斗兽场的如常费,他就完全成为了一个穷光蛋。

梁文甚至想着进入斗兽场后要不要去偷点钱,或者找一个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倒霉蛋,让他给点钱给自己花花。

因为东区当街斗殴的现象非常泛滥,所以正常哨兵出门,身上都会备着两个金币,当实力明显打不过对方的时候,立刻把这钱拱手送出去,或许还能留一条命。

梁文一路上在认真思考着搞钱的办法,之前一个人的时候花销他还可控,现在身后跟着俩拖油瓶似的大爷,一个是去不了人多场合的向导,一个是看起来随时会发疯的哨兵,他不敢指望两个大爷能带他致富。

梁文愁容满面地刷钱进入了斗兽场,因为贫穷,到的是站满了赌鬼的大厅,大厅内摆了近百个电子屏幕,每个屏幕上用两个哨兵在凶神恶煞地互殴。

梁文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来找人,径直往老酒鬼看好的那个哨兵编号擂台的电子屏幕走了过去。

那不大的屏幕前挤挤攘攘地站着数百号人,梁文眼神好,目光在每个或激动或丧气的脸上划过。

几分钟过去了,他一无所获地准备回头告诉迟等,却突然感觉有人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迟等声音从他身后传了出来:“这东西怎么参加?”“啊?”梁文吃惊,他转过头,看见迟等一双幽深的眼睛内满是跃跃欲试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