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泊川这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像突然起意,反倒像蓄谋已久。臧白才意识到自己就是羊入虎口。
“为什么要睡这边?”
“我们以前也一起睡。”
“那有原因。”
“今天也有原因。你给我做饭,我陪你睡觉,扯平了。”
臧白把林泊川压着他的手臂移开:“林总,你这脸皮扒下来盖楼我看都够了,还差什么钱啊。”
林泊川笑起来:“臧总说得对,脸皮不厚,怎么干陪睡这种买卖。”
“林总这么会做买卖,干脆去把你那些贷款都睡平算了。”
林泊川又把手臂圈在臧白胸前,这次揽紧了,把人翻过来搂着,面对面鼻息交错:“只有欠臧总的用陪睡来还。”
臧白再次把他推开,翻了身背对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见臧白留下了,林泊川没再说什么,拿遥控器关了灯。
黑暗笼罩下来,房间静静只有两个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房间的遮光帘没有拉死,中间留着一尺宽的缝。
白天烈日炎炎,到了这深夜,却是月色皎白。银色的光辉从那尺宽的帘缝进来,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柱,也把屋子照得灰蒙蒙的。
臧白背对他的背脊像是起伏的山丘,圆润的肩就是最高山峰,脖子上银色的项圈就是他的月亮。林泊川映照在他的光辉下,满腹都是不可诉说的甜蜜和惆怅。
他握了臧白的肩膀,声音柔得不像样子,对着臧白的后脑勺轻诉:“我们之前一起睡的时候,你睡着了会钻进我被子里。
“我怕你醒来难为情,每次都抱着你睡一夜,第二天把你放回自己那边。”
臧白没动,但枕着的手揪紧枕巾一角,眼睛瞪得大大的,黑暗中看不见他皱紧的眉。真的是每晚吗?他还以为就那一次,他半夜被林泊川的噩梦惊醒,然后发现自己搂着对方……
“你知不知道?”
臧白闷闷地:“我不知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对我负责。”
“………你幼不幼稚?”
抛开讨论工作的内容,一晚上都在进行这种幼稚又没营养的对话。什么时候开始,林泊川在他跟前已经变了个人。
“也许有一点。”林泊川贴上去,从身后完完全全抱住臧白。
臧白个子在omega里算高的,四舍五入可以算作一米八。但无论是从身后抱着,还是横抱起来,还是让他趴在自己身上,都让林泊川觉得他很轻巧、很娇小,让人想要好好保护他。
但他又很独立,很能干,无论是工作还是家事,照顾别人还是照顾自己,他什么都能干净利落地处理好,又让人想完全依赖他。
臧白让他抱着,幽幽道:“就算我知道,但我不相信,也不承认。你看现在就是你自己贴上来抱着我的,谁知道之前是不是。”
“……你非要这样说,那就当是。”
“睡觉吧,好吗,已经很晚了。”臧白打了个呵欠。
他今天很累,但其实现在并没有太多睡意。但他不想再和林泊川这样腻歪下去,一旦到了某个点,他又会无法控制自己,而林泊川却很乐意“折腾”他。
臧白并不否认那真的很“快乐”,否则不会有第二次。但同时,那也让他不快乐,因为“快乐”的只有他,被看穿一切的也只有他。
林泊川早就摒弃了一切本能,就那么看着他沉沦、迷醉、丧失理智、丢掉尊严……他受不了被人用这样冷静的眼神看着。
人类那时候的神情,无论当事者多么享受其中,用不带欲望的目光看待那种样子,只会觉得可笑和丑陋。
他被剥开一切,颤抖和哭泣的时候,林泊川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在虔诚地服务他的时候,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觉得他可笑呢?他受不了这个,哪怕万分之一也不行。所以,他不要再走到那一步了。
林泊川把一条胳膊从臧白脖子的缝隙伸进去,让他可以枕着,也轻柔地搂抱着:“睡吧。”
夜色寂寂,情人间浓情蜜意,仿佛月亮都害羞得自己溜走了。
林泊川抱着臧白,心理升腾起渴望,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捧着一碗佳肴,滚烫鲜香,不光是能慰藉那饥饿的肚子,更是那颗饥饿的心和灵魂。
他的手从衣摆伸进去。扯一下衣袖,宽松的领口就豁开,露出臧白白皙瘦削的肩胛。
林泊川吻他,但随着亲吻手上的力气也不断加重,把臧白按在怀里,像面团一样揉搓。
臧白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快,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是说睡觉吗?”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林泊川不停,带着半分诱哄,半分强迫。
“林泊川,我不喜欢这样,别闹了行不行?”
“我会让你喜欢的……”
臧白羞愤难忍,下意识用力一推。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