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雅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小时了,期间已经下过两次病危通知。切除子宫或者其他,都不要紧,只要她能活下来,哪怕是植物人,他也只求她能活下来。
臧白对钱扬摆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别说。他把林泊川拉到远离大家的走廊尽头。
避开那些人,林泊川焦躁的神色上了脸:“臧白,这件事你不能去,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联系全国其他血站,或者请求社会援助……”
“来不及。”臧白捏了一把林泊川的手,示意他冷静点,“我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万一有事,这里没有别的人可以给你输血……如果是项目的事,我已经在和政府的谈了,即使钱扬不来帮我们,我也很快能找到其他施工队,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和项目没关系。”臧白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那边所有人都看着他和林泊川,在等他们的回答。而在手术室里赵晓雅的命运,更在等他们宣判,“既然我能帮上忙,就没法眼看着一个朋友就这样没了。”
林泊川懂,所以他再也讲不出反驳的话。
臧白凑过去抱了抱他,伏在他肩头说:“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放心,我不会有事,医院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就这样,臧白被带去化验后,又被带去了病房。
剥开他的衣服,白皙的胸膛还留着早上和林泊川亲热的痕迹。接上心电监护仪,抽血的管子连在他右手的手臂内侧。
从中午一直到傍晚,总共抽了三次,一共抽走了。短时间内失去这么多血,臧白明显出现了失血过多的症状,脸色白得快要融入医院的病床,连唇色都淡得几乎没有了,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林泊川给他盖了两床被子,一直握着他绵软冰冷的手,心脏难受得快要裂开。
那些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好像是从他心尖上淌出来的,每一次下针,也都像是扎在他心口上。
夜里抽血的护士再一次端着托盘过来,说抢救的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还需要输血。她话未说完,就被林泊川震天的愤怒给骂了出去,让她去把主治医生和钱扬一起找过来。
医生没有来,钱扬也没有,暴怒发泄后,林泊川有些木讷地坐在臧白的床边。他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了恐惧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