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之所以思考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好奇崔正谦的态度,只是这个问题令他内心阴暗的欢喜悸动愈加蓬勃。
“季老师,”仲钦一手往后撑住墙壁,提醒道,“我能站稳了。”
他抬起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季老师接吻好熟练啊……”
“应该的。”季舒远仿佛没听出他的试探,淡然道,“我提前两个月拿到剧本,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自然也在脑中排练过许多次。”
“您真敬业。”仲钦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翘起唇角,“看来我之后演更加激烈的戏也不必担心了,季老师会带着我的,是吧?”
季舒远不置可否,转身背靠着墙面。
这样一来,仲钦便从他的遮挡中脱离,将此时模样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尤其是,崔正谦刚好正对着这边。
方才他们演了两次吻戏,动作一次比一次凶狠,导致仲钦嘴唇明显发肿。
崔正谦一会儿看看他的脖子,一会儿看看他的唇,眉头不经意皱了起来——虽然明知是演戏,但他还是忍不住联想:影帝人高马大,比仲钦体型大了一圈,力气必定也不小,要是平时也这么没轻没重……仲钦不会被搞死吧?
突然有点后悔把他俩房间安排那么近了。
季舒远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崔总快要把自己灼出个窟窿的眼神,侧首问道:“要喝水么?”
他目光堪称刻意地停留在仲钦唇上。
“我倒是不渴。”仲钦笑了下,轻声问,“怎么,季老师嫌我口干?”
“不嫌。”顿了顿,季舒远说,“挺润。”
第30章 “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因为声音小,两人调情似的对话没被任何人听见。
而且除了崔正谦以外,别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互相讨论刚才的表演,两个助理窝在角落玩手机,并没有谁注意他们此时的神情。
但毕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仲钦不想做得太过火,听见影帝答得那么直白,便好似害羞一般垂下了眼眸,不再开口。
十多分钟后,梁成让他们准备下一场戏。
第二场吻戏的背景是,姜煜在施淮安的帮助下作为太子入主未央宫后,带着报复心和施淮安在皇帝寝宫厮混。
姜煜的生母出身低微,而皇帝子嗣众多,并不将他放在心上。
又因姜煜生来聪颖,早露锋芒,被众嫔妃视作眼中钉,小小年纪便常遭受陷害,导致皇帝对他的观感越来越差。
七八岁时,姜煜生母被人诬陷和侍卫私通,皇帝这个昏君竟然连查证也不曾,便下令用了重刑将他的母亲折磨至死。
自此姜煜懂得韬光养晦,从十二岁被遣派至边疆起,戍边多年,从未叫苦。直到宫中传来皇帝病重的消息,他才以重伤为由请命回京。
眼看自己的父皇在毒药和病痛的折磨下一日比一日衰弱,姜煜心中却只有残忍的快意。
施淮安也恨。
皇帝恩宠令人艳羡,但没人问过他想不想要。日积月累的屈辱和仇恨已经把他逼得疯狂,再加上身体上的残缺,施淮安内心的阴鸷远甚姜煜。
两人遣散随侍的宫女太监,搂抱着坐在寝床对面,趁着皇帝能睁眼、有意识的时候故意做给他看。
排练室内条件有限,只能从崔正谦那边的一排椅子中抽出一把,让季舒远面对众人坐下。
“从施淮安给皇帝喂完汤药开始。”梁成指挥道,“然后仲钦从崔总那个地方走过来,小季一把拉住他,哎,然后继续。”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仲钦走到崔正谦面前,从梁成说“开始”二字起,他眼神立马变了。
“陛下放心。”施淮安含笑缓缓旋身,瞳眸却转得比身体更慢。
那目光如胶似漆仿若实质,钩子似的,黏腻地落在无法发声的老皇帝脸上,好像他往常在床榻之上展现的一样,还带着款款深情。
“太子殿下如今处理政务很是得心应手,您当年惫怠冤判的几个案子我们也都重新调查过了,只等您驾鹤西去,新皇登基,便会令冤情得以昭雪。”
说话间他已至到姜煜身前,被勾住腰揽进了对方怀里。
“父皇执政多年,着实昏庸。”姜煜将人压在自己腿上坐着,脸埋入施淮安颈窝,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笑道,“您既如此无能,从今往后,您管不了的天下我替您管,您享用不了的美人……”
他话音一顿,抬头啄了下施淮安的脸,暧昧道:“——我也定会替您好生看顾。”
掌下腰肢柔韧得不可思议。
姜煜狠狠揉了一把,施淮安吃痛侧首,反被摄住唇舌。
因为抬着头,施淮安一侧脖颈绷紧,肌肤被黑色衣领衬得雪白,还有一点新鲜艳丽的红痕直扎人眼,昭示他们昨夜如何荒唐靡乱。
这次的吻眼神戏比较多,时间也拉得更长,因此季舒远的动作要轻柔不少。
他一边含着怀中人的唇,一边将视线落在崔正谦身上。
兴许是由于位置关系,又兴许是由于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季舒远眼中的崔总仿佛和戏中人物融为一体。
他眼神里带着仇视的凶狠,又有几分讥讽的笑意,死死盯着崔正谦。
内心蓬生出一种隐秘而疯癫的欣喜,连脊骨也刺激得发麻,隐约有种背德般的禁忌感。
仲钦下唇被啃咬得愈发柔软,胸口起伏难平,不由自主攀上了眼前人的肩。
季舒远抬手捉住他,手指强硬地侵入他指缝,与之严丝合缝地亲密交缠。
这本来是剧本中没有的动作,但仲钦接得很顺畅。
他自然而然地牵着季舒远的手落在自己后腰,为了引回剧本的节奏,还擅自多说了一句台词:“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