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所以他在梦里挽救。

他希望看到那副血腥场面的是自己,希望自己得知黎白有解离症状后能够时时刻刻关注他,希望他们搬了家,希望黎白还活着,和他一块儿,生活得很好。

然而没有。

他不知道黎白在那一年里遭受着怎样的心理折磨,才会那样平静地赴死。

去世的前一天,黎白甚至特意在一家高档餐厅定了位置,让裴朗过去和他一块儿过生日。

那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裴朗被灌了很多酒,最后人事不省,被黎白拖到酒店开了间房。

第二天,裴朗是被警察的电话叫醒的。

黎白自杀的方式和那个邻居青年一模一样,也是用一把刀直入心脏。

*

作者有话要说:

疾病介绍部分来源于资料,更多的是杜撰,治疗过程全是瞎编,大家不要代入现实哈

第139章 还好,他们没像电影中那样走到绝境。

医生说这可能是以前看到过的场景给黎白种下了心理暗示,所以他才会模仿那个自杀行为。

但裴朗不信,他固执地认为这一定是他杀,是作案手法相同的连环杀人案。

于是他请求梁升将以往死法相同的案件全部找出来重新调查,可惜结果并不乐观,那些案件无一例外都是纯粹的自杀,没有任何他杀痕迹。

警局结案后,裴朗开始独自查案,同时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寻找缺失的记忆。

他在各种蛛丝马迹中回忆起从小到大和黎白一起生活的片段,次人格也更加频繁地出现,甚至偶尔会在日记本上给他留言,一边恐吓他幼时记忆可怕、试图阻挠他继续查找,一边不遗余力地加重他对黎白去世这件事情的愧疚感。

黎白性格温和,沉静内敛,每当他用那双水润含情的眼睛看过来时,都让人感觉他可以包容万物。

次人格——那个赝品“黎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拍照片,对着镜子拍裴朗的脸,神情模仿黎白,瞳孔深处却有些机械般的冷漠。

裴朗气得把家里镜子全砸了。

寻找记忆这件事做得十分艰难,因为两个母亲担心他和黎白应激,早就把相关事物全部销毁,连照片也没留下。至于他们被囚禁的地方,也早就被拆迁得干干净净,建起了新的大楼。

裴朗只能求助梁升,从警局档案备份中查看囚禁现场的照片。

那是一个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面遍地都是血淋淋的器具,屋子角落有一张破旧的小床,床上两个小孩瑟瑟发抖地蜷在一起,黎白用瘦弱的手臂将裴朗紧紧护在怀里。

那会儿裴朗还没抽条,他俩身高差不多,但黎白明显更瘦一些,身上衣服更破烂,伤口也更多。

裴朗仔仔细细地将照片看了许多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依然没有找回记忆。

他看见这些照片更多的是愤怒,而非感同身受的恐惧。

直到第二天,梁升告诉他,昨天夜里次人格“黎白”出来了,仍然是一副温和冷静的模样,做出的事情却极其疯狂。他偷了梁升的枪,连夜开车赶去监狱,看样子是想杀掉当初囚禁自己的那几个犯人。

不过梁升当然没让他得逞,枪支这么要命的东西,他一动梁升立马就知道了,一路跟着把人压了回来。

裴朗再次回忆那几张照片,疑惑地问:“档案里的东西真的齐全吗?我为什么没看到那个白色的小房间呢?”

关于他的梦境梁升也有所了解,闻言立即道:“几个犯人和当初黎白提到的地点都只有照片里那个,没有别的了。”

“那我的梦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只是梦?”

裴朗试图通过日记询问“黎白”,对方却不肯正面回答,只告诉他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虽然这回答不够明确,但至少可以让裴朗肯定,那个地方并非梦中杜撰,而是真的存在。

他开始寻找那个白色的小房间,只是已经十几年过去,整个城市都天翻地覆,哪还能找到当初的地方?

无奈,裴朗只好换个思路,尝试还原梦中的场景,力图让自己回想起什么。

电影拍摄中这一部分是高.潮前的重要过渡,中间穿插着裴朗记忆闪回的片段,一连串相似自杀案件的画面,以及次人格时不时出来误导阻挠。

为了让观众看起来更明晰,裴朗的次人格出现时大部分都是由仲钦扮演。明明都是黎白,但现实黎白、次人格黎白、梦中由次人格伪装的黎白都并非同样的形象,相似中又带有微妙不同,对演员演技要求很高。

仲钦每次拍戏之前都要花不少时间揣摩这一段戏的人物性格,要在相似中拍不同,比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设演起来困难得多,如果他没把握好这个度,会很容易把观众看迷糊。

季舒远当导演的时候非常严格,他本来就不苟言笑,再稍微加重语气,便显得十分骇人,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都很怕他,就连仲钦偶尔都会被他唬到。

第一次饰演次人格伪装的黎白时,仲钦没能拿捏好,ng次数比较多,季舒远虽然没说重话,但全程面无表情,一直反复地说:“重来。”

仲钦听见他冷得跟冰渣子似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每次一听心里就是一抖,情绪有一半都掉在戏外,时刻都在担心季舒远会忍不住发火,反而越拍越差。

眼看天色渐晚,季舒远沉着脸放下对讲机,起身道:“休息一会儿。”

仲钦以为他气得不想拍了,找个了角落战战兢兢地翻看剧本,不敢吭声也没敢看他。

片刻后,季舒远走到面前,从他手中抽走剧本,将他拎起身道:“过来。”

仲钦垂头丧气地跟他走进小房间。

季舒远关上门,回身将人禁锢在墙边,低头一看,笑起来:“这么害怕?快缩成一只小鹌鹑了。”

“你好凶。”仲钦控诉完,又有些心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拖后腿的,但是这个人设真的很难……”

“我知道,这个确实很难。”季舒远勾了勾他的下巴,“辛苦卷卷,一直忍受我挑毛病。”

仲钦狐疑地抬头:“你没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