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居然让李意当众跑了起来,在市政大厅来往下属惊讶的目光中,他几步便冲到了她面前。
张璞言的眼神有些吃惊,也有些尴尬,又在他气喘吁吁、无限欢喜的注视中,渐渐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会议结束了?”她抬起头轻声问。
他不说话,只是凝视着她,她被看得又羞又恼,脑袋里一片空白,再找不出一句话来寒暄,心一横,小声而恶狠狠地说:“你怎么那么讨厌!”
李意笑了起来,即使心里明知道在这里不妥,却忍不住地抬手在她脸上抚了一下。
心情好似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好过了,他揽住她往外去,留大厅里那一厅定格的泥木雕像般的人傻傻站着——刚才……刚才笑的那个……人……是他们的……首长没错吧?!
首长居然会笑?!
首长居然也是会笑的!
第十话
小吵怡情,李意简直像发了疯一样。
璞言潮红着脸,浑身发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他却还不尽兴,贴着她的背蹭了上来,喘着气低低地笑,“看来你也很想我。”
璞言微弱地哼了声,隐约有不屑之意,他立刻靠得更近,“难道不是?”
这问题,回答是或不是都是一样下场,璞言闭紧了嘴,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可惜她还是小看了某人的无耻程度——“夫人不回答,为夫只好亲自探索了。”
他一本正经地,又做起那最不正经之事来。
璞言推着他躲着他,他反倒更来劲。
“几点了?”事毕璞言趴在乱云一般的锦被里,困顿无比地软声问身后喘息方定的人。
李意伸手开了灯,捡起摔在地上的手表看了眼,重趴回来抱着她,惬意地低声叹,“十点四十。”
“……”
居然胡闹了快十个小时!
“快起来!”她撑起身推他,又被他压倒。
“不!”他一脸无赖相,她又气又觉新鲜,被压得动弹不得,便翘脚踢他,不料反被他缠住。
两人正打闹得如两个小孩子一般,外边苦等的勤务兵远远地见这边屋子亮了灯,救命一样地奔过来,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床上滚成一团的夫妇俩顿时滞住,璞言推推他,李意虽不愿意搭理,却也知道这个时间没要紧事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只好万分不甘愿地从她身上下来。
穿了衣服,他稍稍整理了下,然后恋恋不舍地俯身亲她,“等我回来。”
“嗯。”她轻声答应,承欢过后的柔媚神态如同一只小爪子在李意心口轻挠,让他忍不住又重重地吻了她。直吻得她晕头转向双目迷离,他才狠心放开,将她牢牢地裹在被子里。
“别下床,我一会儿给你拿些吃的上来。”点了点她嘴角,李意温柔地低声说。
璞言的大半张脸都被罩在被子里,只露一段光滑秀气的鼻梁与一双迷离的眼睛在外,只见她娇娇媚媚地轻点头,又从被下伸出手拉了拉他,用幼稚口吻道:“早点回来。”
李意第一次领略她如此娇憨神态,心神荡漾之余,脚步更加挪不开。
一打开门,勤务兵就小跑步上前,敬了个礼,焦急地报告:“老首长要见您!已经在楼上书房等了好久了!”
“什么时候到的?”李意皱眉。
“下……下午。”年轻的勤务兵说着就红了脸。
李意心里想着麻烦了,带上门的动作不觉就有些急,床上半梦半醒的璞言听到那声响,不放心地坐了起来。
第十一话
“爸,你找我?”一进书房,李意就觉气氛不对,母亲也在,悄悄对他摆了摆手,他仔细观察父亲脸色,果然是事态很严重的样子。
“爸?”他神态自若地坐下。
“……把你的扣子扣好了,再和我说话。”李建业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按在书桌上的手,手背上青筋都已经根根暴起。
李意连忙将衬衣扣子扣严,遮住颈上那几处暧昧红痕。
李建业闭了闭目控制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今天做什么了?王老会议刚结束就致电给我,说你中途离席,不知去向。”
“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李意眼角跳了跳,微低着头说。
李建业暴怒,重重地一拍桌子,连桌上的砚台都跟着颤了颤,“浑账!那是什么级别的会议!你也敢轻慢!简直浑账透顶!”
李意默了默,“爸,你别激动,保重身体。”
“保重什么身体!迟早被你给气死!”
李意母亲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立即嗔怪地咳了声,李建业看了她一眼,又怒气冲冲地瞪了儿子一眼,但也终究压抑着脾气,平静了些。
“我当初就对你说过,张家的那两个女儿,一骄一娇。”缓了缓,他语重心长地接着说,“璞言她的确很优秀,但优秀的女人往往也有着极强的表现欲:高傲、爱出风头、目中无人!我们这样的人家,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娶一个乖巧、听话——”
“爸!”李意冷冷打断他,面色已然不悦,“您现在说这话有任何意义吗?”
一旁李意母亲眼见这父子俩就要闹僵,连忙帮着说话缓和气氛,“当初二姐指张家那小女儿给李意看,也没有说清楚名字,只说那个就是张家的小女儿……小姑娘一时紧张口齿不清,说错了名字,也不能怪李意提错了亲。”
李建业怒气冲冲地哼了声。
替李意说还了理,也得给老头子台阶下,她便又对着李意说:“但你也太敷衍了,终身大事,怎么能将错就错了呢?那时秦家还没有正式下聘过礼,咱们装作不知道抢先一步,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因为父亲依旧沉默着的缘故,母亲便继续努力地数落着璞言的种种不如璞玉。
“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