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亲口提出这样的打算,又死皮赖脸拉上我,那种不信任才松动,裂缝,坍塌。
当和他一起来寻找旧时记忆的痕迹,我才明白,从听到他的打算起,我一整天都在兴奋。
兴奋在每一根神经上喧嚣不止,再细微、再不重要的记忆都变得历历在目,它们不断翻涌。而每一次翻涌,都要借助迟雪的回应去平复。
所以,今天顾白对我敬而远之,到时间就跑。
“噗嗤!”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笑出声。
“怎么了?”迟雪扭头看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今天一直有点亢奋,又爱走神,都在想什么呢?”
我难以用语言告诉他自己的思绪,再亲密的关系也有不足为道的东西。
“没什么,”我随便指指前方,随便找了个理由做应答,“快杀青了,感觉心情特别好,想请你吃顿饭。”
闻言,他笑意一黯,唇角不高兴地拉下去:“快杀青了心情怎么个好法?”
朝夕相处对人与人的关系和情感所发挥的力量真是无法抗拒,我心里就算再别扭,再警惕,天天这么看着他,也还是越来越感到亲切舒适。
忍不住逗他。
“杀青了就不用见你了呗。”
“……”他立刻垮起个脸。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意难憋。他和我对视,也有些破功。
少顷,他抬手用拇指和食指在我手臂上假装用力一拧,我配合地“嗷嗷”叫。
末了,都笑了。
“走吧,这边改建得还是有点想法的,这些公寓群之间做成了兼备生活气息和文艺气质的商圈,藏着几家还不错的店。”
他哼了一声:“不贵的我不吃。”
“堂堂大明星大导演,怎么跟个暴发户似的。”
“我就是没文化的暴发户,高中肄业,你看不起别跟我吃。”
……好吧,我也就是大学肄业,没强多少。
小区里大多数门店这个时间也关门了,只有清吧、二十四小时店铺、深夜食堂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