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我看到从十六号抬出来的担架,上面躺着我不想承认的熟悉的人。
那一刹那我不敢出声,不敢扒开警戒线靠近,甚至不敢动。
他们迅速将他送上救护车,向廷一只手拽着我,一只手朝车挥舞。医护队回绝了他跟车的请求,呼啸而去。
又过了好一阵,有人从背后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眼前是展云鹏焦急的脸。
他的嘴也一张一合,看起来是问我怎么了,怎么回事。向廷跳起来挥舞手臂朝他比划,嘴型看起来声音不小,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失去听觉,我连说话都有些不确定,只能试图依靠喉咙跟声带震动的感觉来判断自己讲话的状态和音量,语气语调这些统统模糊了。
“跟上救护车,去医院。”
展云鹏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打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
“迟雪受伤就算了,怎么你也聋了?”宋蔚然满脸愁云惨淡,把字打在手机备忘录上凑过来。
这已经是事发第二天,迟雪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说他对自己的保护很有重点,身上没有什么直接外伤,但高温无防护之下吸入的热气造成了一些内伤,需要观察治疗。
至于我,还来不及检查问题。
迟雪早晨刚刚醒,虚弱而迷糊,我也不愿意让他知道我这莫名其妙的横祸,就暂且只告诉了宋蔚然、展云鹏和向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心理原因。”
对于在失聪情况下开口说话的种种把控,我仍然在摸索当中,只见宋蔚然听了以后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声音太大还是太小?”
宋蔚然低头打字:“都没有,是太拘谨。”
看完,我松了口气,觉得这是小问题,小得都能让我苦中作乐莞尔一笑:“重新学说话总要有个过程。”
“你还笑!”她这句的口型很明显,不需要她她打字我就认出来了。
说完,她又低头写道:“你先进去陪他吧,身份证给我,我给你挂个专家号尽快查查怎么回事。”
我从善如流,把身份证交给她。
她收起手机和包,起身准备走,又转头看看睡着的迟雪,表情感慨,嘴巴一动一动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