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妮很希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事与愿违，她偏偏是在极其清醒的情况下，按照维纳斯的指令，把那个魅娃同学的尸体扔进了湖里。

她甚至在克洛伊的尸体上绑了大石块，为了防止她浮上来。

这个行为，显然让维纳斯很满意。

一个聪明的女孩，值得受到嘉奖。

法妮浑浑噩噩的跟在了维纳斯后面，直到回到她自己的寝室。

踏进寝室的那一刻，法妮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把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的尸体扔进了湖泊。

这个认知，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可耳边来自维纳斯的赞美，却又一句一句刻进了她的心里。

维纳斯并没有选择回自己的寝室，而是跟着法妮来到了她的寝室。

其中原因也很简单，她的寝室里，有几只不听话的小动物正在被她惩罚。

这时候，如果被兔子看见的话，说不定到手的猎物也会跑掉。

得不偿失的事情，维纳斯从来不做。

“有什么要杀死她。”

法妮战战兢兢的站在维纳斯的面前，发出了微不可闻的虚弱的声音：“为什么要杀人，维纳斯。”

维纳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斜撑着自己的下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如同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她抬起眼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并且傲慢的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询问：“好姑娘，你是在质疑我吗？”

法妮畏惧的低下了头，避开了她冷酷的眼神，磕磕绊绊的解释道：“不，我不是……”

“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呢？我和你，我们难道不是配合的很好吗？”

维纳斯起身，走近了法妮，她的声音如同某种缓慢而又有节奏音律一般扩散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你瞧，以后没有人会来伤害你了，法妮。”

“我不想的，维纳斯。”

法妮的面色苍白，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你错了，法妮，是你的双眼被迷雾蒙住了。”

维纳斯附在法妮的耳边，伸手帮她将耳边的发丝拢在了后面：“你觉得是我在逼迫你吗？”

“我……”

法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维纳斯的声音盖住了：“你的内心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是你自己内心的渴望，迫使你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不是的……”

法妮泣不成声。

维纳斯伸手环住了这个女孩，蛊惑一般说道：“没有必要为此而伤心。因为你做的很对，法妮。你成功了。你不是在伤害别人，你是在保护自己。那个压迫自己的坏姑娘死去了，你真的在难过吗。”

她的话重重的砸在了法妮的心里，这个女孩不由自主的开始跟着维纳斯的话语走。

她开始审视起了自己的内心，她强烈的渴望发现自己心中的悲哀。

可是没有……

她只觉得痛快，让她此刻如此害怕的，其实是可能会到来的后果。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你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窃喜和恐惧，窃喜于克洛伊的死去，恐惧于会到来的后果。”

就在维纳斯察觉到法妮想要抱住自己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抽身离去。

一个npc没有资格来主动拥抱她。

“怎么办呢？法妮，我可怜的姑娘，你要怎么脱身呢？”

维纳斯走到了窗边，遥遥望着远方的景色。

“是你杀了她，你也会受到惩罚的。”

法妮的眼中划过亮光，好像抓住了某种希望般急切的说道。

她的话好笑极了，所以维纳斯理所当然的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配来惩罚我呢？”

维纳斯转过身，平静的看向法妮，轻柔的语气像天边的云朵，可话语中的残酷却宛如是带血的凶刃。

法妮僵硬的说不出来话，在短暂的静默过后，她忍不住发出了哭泣与哀求：“维纳斯，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听到她这么说，维纳斯的心中感觉到了几分快慰。

预言中的魔王走向了她的第一位信徒，如同猎手走向无力挣扎的猎物一般。

“我不在意血统，可我不喜欢废物。”

维纳斯伸出魔杖，绿色微弱光芒在杖尖闪烁：“法妮，向我证明你自己的价值。”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法妮茫然的看向魔杖，她的身躯还在颤抖，但她的手却稳稳当当的举了起来，那根柳木魔杖毫无动摇的指向了窗边停留的飞鸟，她仿照着自己在湖边所看到的画面，轻声念出了她短暂人生里从未想过的可怕魔咒：“阿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