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结亲一事,许冬时还不能做出最后决定,顾崇海也没有再提起。
许可证审批下来两天后,许冬时去赴王赫的局。
王赫年近四十,吃得膘肥体壮,虽然总是笑脸迎人,实则极为小心眼,说是笑面虎也不为过,不过他颇有手段,做事也干脆利落,因此在圈里混得还算不错。
五年前他被初出茅庐的许冬时打了一拳,知情人不多,可也着实让王赫丢了好大一个脸面,他有心报复,但他理亏在先,且之后许冬时见了他都客客气气,他抓不住许冬时的把柄,自然没法拿许冬时怎么着。
这次好不容易能让许冬时吃个暗亏,却不知道许冬时跟顾崇海什么关系,竟然能请得动顾崇海出面,他当然不会冒着得罪顾家人的风险再为难许冬时。
王赫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尽管他心里瞧不起许冬时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还是答应跟许冬时握手言和。
许冬时也很清楚王赫是什么样的人,私心不愿与对方有交集,不过他好歹也摸爬滚打六七年,对他而言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来得划算,所以心里再怎么排斥,面上也是挂着温润的笑容。
两人在私人会所的包厢里碰了面,仿佛之前那些矛盾从未存在,言笑晏晏地握了手入座。
王赫身边已经有个年轻姑娘在陪着,为表和好的决心,也要给许冬时叫人。
许冬时指定让小禾过来作陪,他对那个青年印象不错。
小禾比之前见到时要成熟一些,倒不是说长相,而是眼神,这让许冬时莫名有些唏嘘,不过小禾见了他显然很高兴,脆生生地喊他许经理,总算有了点初次见面的模样。
王赫给许冬时斟酒,豪爽举杯道,“过了今晚,我跟许经理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了,往后许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王某人说一声,来,干了!”
会所的酒是王赫叫的,一看就是浓度极高的烈酒。
换做平时许冬时无所谓,但他运气实在不好,这两天胃都不太舒服,不宜饮酒。
可他知道王赫心里其实还是不服气,今天这酒他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朝王赫举了举杯,仰头一口把辛辣的酒咽进肚子里,辣度从喉管烧到胃里,火一般的灼烧感。
他忽略不适感,笑道,“以后还有很多仰仗王总的地方,合作愉快。”
“许经理爽快人,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王赫哈哈大笑起来,又给许冬时斟酒,许冬时很给面子,一杯接着一杯入肚,胃没多久就剧烈地抽搐起来,疼得他额头上冒了点冷汗。
小禾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附在他耳边担忧地问,“许经理你没事吧?”
许冬时用力抿了下唇,笑着喝掉王赫敬的酒,才压低声音对小禾说,“你去帮我问问有没有胃药,拿过来给我。”
“您胃不舒服吗?”
许冬时忍痛嗯了声。
王赫喝得红光满面,正搂着身旁的姑娘动手动脚,小禾觉得那个胖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不放心留下许冬时,犹豫道,“可是您一个人.....”
许冬时面容苍白,但神情却依旧镇定,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朝小禾轻声说,“我应付得过来,你快去快回。”
两人说话间,王赫又要给许冬时倒酒,小禾见许冬时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咬牙转身出去了。
他挂心许冬时,一刻不敢停歇闷头往前走。
好在会所喝到胃痛的大有人在,他很容易就跟同事拿到了胃药,又急匆匆地往包厢赶。
小禾没怎么看路,在转角处猛然跟人撞上了,那人只是退了两步,反倒是他重重摔倒在地。
来会所的客人都非富即贵,哪一个小禾都惹不起,他人都还没看清呢就条件反射开始道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鞠躬,青年凌厉的五官骤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尽管他跟男人只有一面之缘,但男人长这样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他想忘记都难。
傅驰也认出了眼前冒冒失失的青年,是上次跟许冬时搂搂抱抱的那个鸭子,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音都懒得发一个,抬步就要走。
“等一下.....”
傅驰才走出两步,就听见小禾怯生生的声音。
他冷冷地看着满面仓惶的青年,决定待会要是对方敢说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开这个口——特别是有关许冬时的。
小禾有点怕傅驰,但想到许冬时目前的状况,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您跟许经理是认识的吧,他,他现在胃痛,情况不太好。”
傅驰这才注意到小禾手里攥紧的药品,眼皮狠狠一跳,神色愈发冷厉,“他跟谁在一起?”
“我不太清楚,不过许经理叫他王总。”
乍一听到王总两个字,傅驰还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联想到王赫,脸色简直像是要杀人了,尤其是他知道王赫对许冬时做过的事情,
许可证不是已经办下来了吗,许冬时为什么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傅驰沉声问,“哪个包厢?”
小禾被他的神情吓得一抖,结巴着把包厢号码说了出来。
傅驰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听见许冬时和王赫见面时自己的神情有多么吓人,他快速走出两步,又猛然回头朝小禾伸出手。
小禾战战兢兢不明所以。
傅驰眉心紧皱,唇角微沉,不耐烦地直接上手一把夺过小禾掌心的药品,带着一身煞气阔步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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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给我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