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男声,低沉又动听,像寒冬里煨的一壶好酒。
“宋玉风?”任南野表情震惊,他借着手机电筒那点微弱的光看清楚了对面人左耳上那枚孔雀蓝的钻石耳钉。
“你怎么在这?”任南野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宋玉风不客气地弹了他个脑蹦,沉声说:“就你还想当fbi,我跟了你那么久都不知道?”
任南野转了转黑眼珠,摸着眉心,说:“你跟踪我?”
宋玉风说:“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注意到后面有辆车?”
他是真没注意,心思全在抚山案里打转。
宋玉风扫了眼他手里的铁杆。
任南野瞥见,胳膊立刻往后缩。
宋玉风冷声问道:“我刚要不出声,你是不就一棒子敲下来了?”
任南野松手,丢掉晾衣杆,随即凑上去抱他,说:“我错了。”
“哪错了?”宋玉风向后仰,不让他抱。
任南野像块狗皮膏药,紧紧贴着他,柔声说:“你别生气。”
宋玉风没打算让任南野蒙混过关,掐过他下巴,迫人抬起脸。他问:“甭扯开话题,接着说啊,错哪了?”
任南野笑得露出整齐白糯的牙齿,眉眼往下弯:“不该多管闲事,不该翻墙,不该私自暗访。”
餍足的猫就这神态。
宋玉风不错眼的盯着他,没吭气。
这人面无表情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斥着巨大的压迫感,尤其他比任南野高,对峙间,任南野总有种要被他的影子侵占的错觉。
“别不说话啊,”任南野大着胆子,扯住宋玉风的衣角,晃了晃。
宋玉风还是不吭声。
任南野最怕他这副模样,吵架骂人,哪怕打一架他都不怕,但宋玉风只要一冷脸,他就发怵。
任南野哄他:“宋玉风。”
“宋主任。”
“心肝儿。”
“宝——”
那个贝字还没说出口,任南野就被宋玉风扣住了嘴巴。
“梦马的教训你忘了是不是,”宋玉风双手用力捏着他两边脸,隔着距离,冷酷地说:“早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现在算怎么回事?”
人在气头上,任南野不敢随便招惹他,只好任由他动作,仰着脸笑滋滋的认错,好话说了一箩筐。
“脸都掐变形了。”任南野被掐得撅起嘴,委屈的瞧着他。
任南野这么仰首看人的时候,下巴壳尖尖的,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看得宋玉风于心不忍。
“这会儿想起撒娇了,”宋玉风放开他,但又气不过,挨过去啃他的侧脸。
任南野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猫崽子似的哼了声,“疼……”
“不疼不长记性。”宋玉风没松劲。
任南野放弃挣扎,受着那点疼,用下巴尖去蹭他,当真像只讨宠的猫。
“少跟我来这套,”宋玉风不接这茬,往后仰身。
“错了,我真错了,”任南野白皙的侧脸留下一个牙印,红与白交织着,瞧着招人怜。
任南野几乎不哄人不说好听话,被他黏糊糊缠了这么久,宋玉风声音里都有了点稀薄的笑意,但他不能笑,脸色还是绷着。
宋玉风反手捏他后颈,“起开,别在我这卖乖。”
“就卖,”任南野脚尖朝前挪两步,他环住宋玉风的腰,“你理理我。”
没见过任南野这么乖的样子,配上一双让人着迷的眼睛和白瓷脸蛋,宋玉风心里那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撒了。
任南野搂紧他脖子,抬起脸,跟他头对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妈的,这表情。
宋玉风无形中就输了一半,但他不能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去,于是掐着任南野的面颊,恶狠狠地说:“哄,你就使劲哄吧,没用。任南野你记着,这次你要再出点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我能出什么事?”任南野有恃无恐地说:“我不是有你呢嘛。”
宋玉风薄唇微动。
还没张口,任南野连忙拍他后背。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任南野不跟他耍嘴上功夫,讨饶道:“要打要骂随你。”
宋玉风看了他一会儿,说:“手伸出来。”
任南野倏忽抬头,真打啊?
“让你伸手。”宋玉风重复一遍。
任南野抿了抿唇,犹豫的摊开手,掌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