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的退却忍让就能规避,柯熠辞以为选择离开能让温翎获得快乐,实际是放逐自己伤痕累累的灵魂。
却没有人真正感到快乐。
“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温瑞雪将课本收进背包里,坐在她身边的卫玫说:“我们快点走,今天食堂有卤鸭腿,去晚就抢不到了。”
“来了来了。”温瑞雪跟上卫玫的脚步,“我去占座位,你去抢鸭腿。”
“没问题,看我的吧。”卫玫说。
走到半路,温瑞雪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摁下接听键:“喂,你好。”
“瑞雪,我是邢泱。”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冷静淡定,“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的,您说。”温瑞雪朝卫玫挥挥手,示意她先走,转身走进绿化带里的凉亭坐下。
“我这边得到消息,你的亲生父母早上刚到北京,应该是要来学校找你。”邢泱说,“你现在离开学校,赶紧回家。”
“泱泱,还有一个消息。”范珊珊的声音响起,“央美校门口大量记者聚集,可能是想采访温翎。”
“我去找我哥。”温瑞雪说。
“你是事件中心人物。”邢泱说,“你和你哥一起出现会造成更大的轰动。”
“在记者眼里,我是不是比我哥更有话题性?”温瑞雪问。
“肯定的。”邢泱说。
“那我更不能把我哥丢出去当挡箭牌,我厌倦了逃避。”温瑞雪说,“即使我不上网,同学们也会把各种消息透露给我,我真的好累。”
“这本就是我的事情,不应该连累我的家人,特别是我哥哥。”温瑞雪说,“他自始至终做的都是正确的事,他不应该被肆意诋毁猜测。”
邢泱说:“你想公开发表你的观点。”
“是的。”温瑞雪说,“我不想继续沉默了,我要拿回话语权。”
“ok。”邢泱说,“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温瑞雪愣住:“啊?”
“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被动防御实在不是我的风格。”邢泱说,“我早就写好了一份应急预案,也询问过你爸妈的意思,他们建议我听从你的想法。”
“叫上你哥哥的那个主持人朋友,让他带央视记者一起来。”邢泱说,“既然决定发声,我们就搞一票大的,隆重登场。”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千里迢迢赶赴北京。”邢泱信心满满,“你去找央美找你哥哥,注意手机畅通,我随时给予你们信息方面的支持。”
第36章 登场
“老张人呢?”海哥站在街口,拿着一瓶矿泉水。
女人紧握手机,回答:“他坐地铁过来,还有三站路。”
“都什么时候了还坐地铁?打车不行吗。”海哥说。
“多贵啊。”女人说,“我看这边起步价13块,真吓人。”
海哥扶着路边的防撞球坐下,耐着性子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宽敞的街道汽车川流不息,女人站在路边望了一会儿,说:“也没有比郑州繁华多少嘛。”
“就是,巷子里面都是破破烂烂的平房。”男人说,“我以为这边全是高楼大厦呢。”
“傻逼,胡同里那是四合院。”海哥说,“随便一平米十几万。”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只听背后一声:“不准抽烟!”吓得他一哆嗦,不耐烦地说:“你管得着吗?”
一位穿汗衫的北京大爷指着公交站上贴的禁烟标识:“这么大的字看不到?抽一次二百。”
“嘁。”海哥把烟重新放回烟盒,装进口袋。
女人拍拍海哥的肩膀,说:“老张来了。”她跳起来,朝路对面东张西望的中年男人挥手,“孩儿他爸,这里!”
中年男人张强跨过马路,他提着一兜烧饼,发给妻子陈小慧和妻弟陈胜勇,以及海哥,说:“我刚买的,还热乎着。”
“谢谢。”海哥愿意帮这家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张强。
张强是个好人,老实憨厚,少言寡语,只知道埋头干活,挣钱养家,他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丈夫,最大的缺点是没有主见。他听母亲的话,听妻子的话,甚至听妻弟的话,从不发表意见,他就像沉浮世间的一截木头,很难定义他的想法。
或者他压根没有想法,像个机器人,按照固定程序走完这一生。
张强买了五个烧饼,他自己吃一个,剩下一个放进包里。
陈小慧说:“你怎么买多了一个啊。”
“给望男的。”张强说。
“望男才不稀罕这便宜烧饼。”陈胜勇说,“人家飞上高枝做凤凰啦。”
海哥最看不上陈胜勇这副嫉妒的嘴脸,他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递给张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喝一口润润嗓子。”
“谢谢。”张强说。
“我们去央美门口。”海哥说。
“望男不是在中央财经大学吗?”陈小慧问。
“她刚走,估计找她哥去了。”海哥盯着手机屏幕,不停地打字,“正好一起见兄妹俩,多热闹。”他点开线人发来的照片,小声嘀咕,“怎么突然这么多记者。”他关掉手机,催促道,“我们快点去,学生午休时候人多,等上课就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