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迷糊是清醒,天亮了就要自动寻回被窝里,将还没起床的周惜连被子带人一团拥住。
他不停地叫着媳妇儿,将人亲醒了,便压在枕边,竭力地确认那份还没有彻底失去的真实。
“……阿惜,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不分?是你说的,两个人交往,一个人说了不算,我不同意分,咱俩就不能分。”
周惜被浓浓的酒气包围着,朦胧的眼底间或掠过薄弱的挣扎,指尖不稳地拗扣在余京海的背上,“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这么难堪……”
“那你要我怎么着?我怎么放?周惜,是你招我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说自由就自由……谁他妈要这自由,老子就要你!”
直到余京海仗着酒意吼出积压许久的不甘和怨忿,周惜一下子被他骇住了,看清他脸上显露出的狰狞恸色,心脏遽然抽缩着。
余京海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亲吻着周惜的心口处,像是要就此吻到底,吻进最深的位置,弄清楚这个人的所思所想,弄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名字……
周惜出国的前一晚,余京海喝了更多的酒,周惜没劝,反而主动地陪着他一起喝。
余京海的情绪早已压至谷底,人不狂不怒了,周身却环绕着仿佛再也松解不开的沉闷威压。
“真分了,你那信息素怎么办?”翻覆来去,他只剩这一张牌能打。
“阿牧之前从你这取样有研究出新的对症抑制剂,也一直在改良,可以很大程度缓解我的症状,减轻痛苦……”
“如果后面需要洗掉标记……那就是另外一种方案,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医学发展很快。”
周惜答得飞快流畅,似乎早就拟好了这番说辞——不会让余京海在这方面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辞。
“你要洗掉我的标?”余京海声音蓦然发哑,眼底浸透猩红。
周惜一旦定了主意就没有人能改,他真的体会到了,他也不是那个例外。
要说这人绝情,可他尝到过的柔情也都是这个人给的。
他辗转想去悟些什么道理,始终不得其法,只能回笼自困,克制得更多了,他便更加沉默。
周惜和他一人坐在一边,如同各领着一支拔河队伍,互相僵持,客厅里静得可怕,弥漫其中的无形压迫感任谁都难以舒怀透息。
时针划过“12”这个数字时,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周惜放下杯子,起身绕过沙发,走向酒柜。
但他才走出两步,就被余京海握住了手腕。
“阿惜,我等你两年,行吗?”余京海低沉浑暗的嗓音里充满了灼烈的酒意。
周惜没有动,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余京海便又收紧了手头的力道,接着加码,“不是两年,五年,十年……多少年都行,我都等你回来。”
周惜转过了身,看着此刻垂低了头颅,连耳后根都涨出了殷红酒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