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忽然憋闷下去,不出动静了。
余京海立马撇掉自个儿脑袋里的那一丁点儿酒意睏倦,撑开眼皮去瞧身旁的媳妇儿,边瞧边亲,大巴掌往下摁,狠揉着周惜的心窝。
“咋不吭声了?别以为我没听着关键的啊,动、摇。”余京海一字一字道,“你说说,你啥时候动摇了?我可跟你说啊,我就差这事儿不明白了……”
“你要不要跟我说明白?嗯?”余京海越说越来劲儿了,翻身扣住想转回去的周惜,逮牢了他的唇,“你都说我忒会缠的……是吧?”
余京海用力地吻着被他箍紧在怀的周惜,雄赳赳地追问,“你心里这么有我,有我……那会儿我那么求,你都不肯……还是跑了,飞了,为啥啊?”
周惜张了张唇,脸色纠豫,还是没发出声来。
余京海的胜意在心底呼喝叫嚣着,低头就发狠招,逗着他媳妇儿,耳边吹风加十指瞎挠,非要挖开这媳妇儿心里的秘密,必须都挖出来。
“媳妇儿,有的事儿你得学会敞开说,不信我啊?你要信我就别对我藏啥事儿,放心说,你说。”
“宝贝儿,这可是你起的头,你要不说,咱俩今晚就不睡喽……”
余京海势在必得,而周惜……终究没办法再抵抗一次这个人的固执痴缠。
周惜被磨得满脸迷醉,透出了些莫名的委屈,双臂紧紧地搂着他,就在他耳边,急喘着亲口吐实了自己曾经的动摇。
出国前的那天晚上,余京海也是如此缠着他,将他锁在结实的臂弯里。
翻腾出的大浪盛载着情意真切的祈求,一次又一次地淹没了他,搅乱他所有的思绪,令他浸在酒意中,承认了真正的不舍。
甚至就要放弃分离的决定,重新拿起手机,取消出国的计划安排。
但在他即将拨号给主任时,喝醉的余京海猛地压住他,痛苦万分地嘶吼着。
“阿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惜……累……太累了……”
“我……好累啊……就没觉着……这么累过……”
“……真的……很累……太累……阿惜,我累了……”
这番精疲力竭的埋怨意外而来,摧坍了周惜心底最重要的一座塔,他犹疑的折返不堪一击,碎裂得无声无息。
正如他同关博玄说过的,能够真正结束他和余京海关系的唯一一个原因,只会是余京海放弃。
而余京海亲口所说的“累了”,在那时的他听来,便等同于放弃,又或者是,自内心发出的,无法再坚持的哀鸣……
两年后的余京海听着了分手那晚他说过的醉话,当下惊得彻底醒了神,弹直了身板,整个人呆住了。
“我真说了那话?”余京海难以置信地握拳抵着自个儿的脑门,“咋可能是我说的?咋回事儿啊?我没可能,我这……”
他举拳闷捶着脑门,像是想捶穿自个儿,弄明白那时候的脑壳是不是让谁给换了。
周惜拦回他的拳头,握着轻揉,安抚道,“没事,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