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跟温尚宇的生意有点瓜葛,温尚宇倒台之后她被挺多人追债的,不过她肯定能找到其他出路的,无论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项适原看见郁清弥的神色后说,“还是你想听听她说什么?”
“不想听了。”郁清弥摇摇头,“只是还是有点难过。”
项适原把苹果和刀放下,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最终项适原还是决定不那么快领证结婚,在周末拜访了郁景川之后,又挑了个吉日把项秋桐和郁景川凑到一起,只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财产分配的文件倒是逼着郁清弥签了不少,还为他成立了专门的信托。出席宴会的只有双方亲属和赵于蓝等关系密切的友人。项适原不让郁清弥戴订婚戒指,自己倒是无论参加什么活动都明晃晃地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很长一段时间内惹得一众娱乐及不娱乐的媒体都在猜测神秘的未婚妻身份。
项适原对项秋桐和郁景川说,复活节假期之后会把郁清弥送回英国上学。
项适原没有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刚刚接任项氏当家之位的他肯定必须留在香港坐镇。
郁清可目前和郁景川住在一起,由家庭教师上门补习高中知识,顺便想想自己的出路,郁景川的精神和体能均令他没有心力干涉郁清弥的生活,但在郁清弥临行前对他说感到欣慰。
三月三十日,在郁清弥十九岁生日的前两天,项适原亲自送他回英国,私人飞机在伦敦落脚休整一天后,又一路西航,在无垠的空域中径直驶过,这次没有遭遇袭击与突风。飞机降落至一万五千英尺的高度便停了下来,郁清弥戴好眼罩护具,站在舱门旁,还抱着一丝侥幸问:“真的要跳吗?”
项适原穿着便于行动的运动装,宽肩长腿,英姿勃发,“喀嚓”一声清响,干脆利落地将连接两人的安全锁扣上。
“当然啊,”项适原敲敲他的脑袋,“不是你自己提出的生日纪念吗?”
项适原最后一次检查了两人身上的跳伞装置,确认无误后抱住拼命抑制紧张的郁清弥。
时针、分针和秒针在十二的位置重合那一刻,项适原对他说:“弥弥,生日快乐。”然后一把拉开舱门,强风扑面而来,项适原抱着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开始自由落体带来的强烈失重感让郁清弥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周遭,风力太大,即便佩戴了护目镜,眼睛依然有睁不开的感觉。耳鸣和冷席卷和裹挟着他,穿越朦胧的云层时,皮肤感受到潮湿的水汽。也许是一分钟,但感觉经过了很久很久,身体忽然被一股向上的力量拉扯住,全身一轻,他这才发现项适原打开了降落伞。
项适原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张开手臂,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清新凛冽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人精神一振。在漆黑的夜空中,他们像撑着一朵巨大的蒲公英,俯视这摇摇晃晃的人间。
紧张的劲头过去,接替的是兴奋与激动。夜色遮掩下,海洋与陆地间勾勒出的海岸线依旧清晰可见。郁清弥心想,这就是去年四月十四日项适原从飞机上跳下来时所看到的景色。
彭赞斯极具特色的黑色沙滩上,当时有个傻乎乎等日出的郁清弥,现在则有两行手写的英文映入眼帘——
hay birthday
i love you
很老套,很直接。项适原年少时一直跟在老一辈人手下做事,他难得懂的少许浪漫也是老派的,郁清弥却无比喜欢。难怪昨天在伦敦中转的时候他离开了好一阵,郁清弥还以为他有什么紧急工作。
项适原稳稳操控着降落伞,他们就落在两行字的面前,郁清弥脱力地坐在地上,项适原解开装备后替他摘下眼罩和手套。
夜半汐涌,这些字很快就会被淹没、掩埋。项适原拉着他往上走了一段路,站在消波块旁,免得衣服被海水打湿。
“项适原,”郁清弥伸手去抱他,“谢谢你。”
项适原低头吻住了他,两人紧紧相拥着,恨不得嵌入彼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