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做准备,等契丹人兵临池下再去求和么?”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事若起,除了人,就是钱粮、通道。通道容易些,大楚水运便捷,水道四通八达,从京城到定州就有水道相连,钱粮之事,若只是短期作战自然不必忧虑,但若说长期,这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过几日便是除夕,衙门要封笔,官员要休沐,反倒是皇城司,如今在各地都有衙门,消息灵通便捷,全然听令于赵琛,做起事来十分方便。
朝中之事与申阳无关,说到底他只是听命与赵琛一个人。走出公主府,不远就是热闹的街市,人潮之中,申阳有些恍然,他当初想方设法地入殿下的眼,不过是为了向上爬,如今倒也算是做了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事?
忽然,申阳顿住脚步,回头仔细看了一眼他来的方向,他方才似乎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如今,看人几乎成了本能,他不觉得自己会看错,只是申阳顺着来的方向,一直走回了公主府也没瞧见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倒是公主府的门房,见了他笑道:“郎君可是落下了什么?”
申阳按了按眉心,摇头:“并无。”
他说着没有,脚下却一动不动,门房觉得奇怪,继续问:“那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殿下禀告?”
申阳闭眼,努力回忆方才那人影,无果,他只好道:“方才有什么人来过么?”
照理,公主府的人员往来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不过方才也没什么人来,门房就放心说了。
“郎君走后便无人来了。”
“今日殿下身边是谁当值?”
这话门房却是不好说,看着他有些为难,申阳也不需要他说,这不算什么大事,他略一回想便知道是谁。
说来也巧,他正想着,赵琛的马车便到了门口,想来是他要会大内去了。
遇上了申阳自然不能掉头就走,在原地等了片刻,赵琛出来见了他,便没有急着上车,问了一句:“何事?”
申阳做事还算周到,不会无缘无故回来才是。
“方才见了一个人,往公主府来了,身形有些眼熟,只是匆匆一瞥辨不出是谁。”
申阳没指望赵琛将这事放在心上,不想赵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竟是改了回宫的主意,叫人将马车驱回去,自己则是转身回了府。
玉竹欢天喜地地招呼人去准备晚膳,又遣了人去大内报信,赵琛再次坐下时也有些想笑,他这是做什么?申阳不过是看见个人影,他便下意识想到了萧远。
萧远若是回来,大内防范森严,凭他再大的本事,怕是也进不去。
这样的时候,萧远怎么会回来?
方才一时冲动折返,如今再走也不像样,赵琛索性不再想着那些政事,安心过他难得的假日。
玉竹看出他清闲,便说:“殿下可要去园子里走走?”
府上的园子,当初在太后授意之下精修过的,玉竹平日在里头玩的不亦乐乎,赵琛这个主人倒是还未曾好好观赏过,今天是第一次。
修园子的大抵是听闻赵琛曾在江南久居,园子也有几分江南的味道,修得典雅秀丽,步步是景。
玉竹走到哪说到哪,赵琛时不时点头,放松是放松的,就是没看出来有多少兴致,玉竹忽然没了声音:“殿下是不是觉得女婢聒噪?”
“不会。”
玉竹却认定自己打搅了他,不肯再跟,说要去厨房瞧一瞧,赵琛也依了她,顺带叫其他人也做自己的事去,他一个人走在。
他这样一说,玉竹愈发认定,殿下方才确实是嫌自己聒噪的,幸好她发现及时,将功折罪了。
耳旁没了声音确实是清净许多,赵琛四下瞧了瞧,不远处的假山上有座亭子,倒是可以上去坐一坐。
这假山是挖湖挖出的沙石,加上些太湖石堆出来的,一面是水,一面曲曲折折的,石洞中还伸出些枝叶来,看着是好看,上去却似乎并不像预想的那么容易,赵琛平日里做女子的装扮,衣裳多少有些不便。
他在假山下抬头瞧了瞧,便打消了主意。
他刚转身,便叫人捂了嘴往假山后拖,赵琛毕竟不是女子,手上还算有些力气,曲肘向后一击,只是他的挣扎在身后之人眼中显然还是不够看,动作丝毫未变。
赵琛又抬手拔了头上的簪子向后刺去,叫人握住了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略有些嘶哑的嗓音落入耳中:“殿下好狠的心。”
“萧远?”
荒谬的猜想从申阳说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开始便没有停息。如今比他猜测更荒谬的事情发生了,萧远竟然真的,千里迢迢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猪儿乖乖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繁絮30瓶;甜橘汽水10瓶;24245560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