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句话里面有5句在套话,4句在唬人,剩下1句是无所谓。”
“至于在现实社会,我就更需要好好装乖,因为绝多数人都喜欢排除异类……”
“……现在我想放下伪装。”
姜歇对着镜子噼里啪啦反省了5分钟,但脸上依然没有变化。
他皱起眉头,哪里出了问题?
姜歇想起自己问医生是否要摘下面具时,医生的反应,转了转眼珠。
他打开房间的门,对着外面说道:“我需要帮助!”
医生走进来:“很高兴你能主动提出,这是进步的开始。”
姜歇:“医生,为什么我依然找不到自己的面具?”
医生:“这正是你的问题,同一个面具戴久了,就很难摘下了。”
姜歇想到了什么,但面上依然状似困惑地看向医生。
医生:“所以我建议用催眠。”
姜歇摇摇头:“那我再试试吧!”
医生走出门去。
姜歇一拍脑袋——我为什么要纠结于物理层面?
既然这么难摘,我摘它干嘛?
既然“摘面具”是心理层面控制的,我直接论证“面具不是面具”,再给自己重新戴个面具,不就跟大家一样了?
他“噗”出一口气,为自己再次掉进陷阱而懊恼。
人生有三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和看山还是山嘛!
姜歇想了想,面向镜子说道:“如果我的本性就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那么不敞开心扉也是真实的状态吧?”
“这只不过是另一种真实,更为复杂的真实。”
姜歇继续试探:“所以眼下我既可以算戴了面具,也可以算没戴面具。”
“现在我要真正戴上面具,戴上我游戏中的面具。”
说话间,姜歇入睡前戴着的那张面具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姜歇敲敲面具,推开门,门外的医生鼓起掌来:“恭喜,治疗成功了!”
电子音响起:【滴,完成第七关,进入第八关。】
……
这回电子音一响,姜歇一个腿软倒在了地上。
他尝试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劲。
他趴在大理石地面上,看向周围。
这是一个宽阔的房子,装修风格简约,目测至少两层。
“有人吗?”,姜歇无奈地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苍老。
完了,不会变成老头子了吧。
姜歇抿抿嘴,在地上爬出十几米,爬到了一个沙发上。
“有没有人啊?”姜歇边叫边点开悬浮小球。
——第1关(63,100),第2关(30,100),第3关(15,100),第4关(3,100),第5关(2,100),第六关(1,100),第七关(1,100)。
瞄完数据,姜歇再次看向房间——整齐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收拾才对。
姜歇叹了口气,给自己搜了个身——一无所获。
难道这是我的房子,所以我才没有随身带东西?
姜歇想了想,对着空气喊道:“打电话给最近的医院。”
“是否呼叫救护仓?”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听起来是智能助理。
姜歇毫不意外地回答道:“是。”
十分钟后,几个机器人经过姜歇的同意走进来,把姜歇扛上了救护仓。
随后,救护仓自动飞行。
姜歇向窗外看去——整个世界明亮整洁,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但一路上却看不到人,
救护仓停在一家医院门口,自动脱落成智能担架,把姜歇送进了医院。
整个入院流程十分智能化,姜歇也不用为“挂什么科”而感到困扰。
姜歇的身体被植入了纳米机器人,腿部开始恢复知觉。
在智能医疗系统的安排下,他还需住院观察几天。
医院一点也不拥挤,姜歇的病房也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到目前为止,姜歇一个人也没看到。
好在,姜歇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与智能设备的沟通方式,得知自己现在已经127岁,几十年前是数学教授,但因工作被智能教学系统取代而光荣退休,无亲人,存款尚可,独居。
“总不会是治好了腿就过关了吧?”姜歇摸摸在上一关重新戴上的面具,暗忖“难道这关的主题是无人化,或者是孤独?”
“mia我最近和谁有联系?”姜歇对着空气问道。
姜歇的智能助理mia:“最近三年无联系记录。上一个联系人是你的牙医,不过现在他已经退休了。”
姜歇:“我最近见的人是谁?”
mia:“同样是牙医先生。”
姜歇嘴角抽抽:“现在人们有哪些休闲娱乐活动?”
mia:“大家都在星际网上参与社交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