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天前,没错吧?”瘦削男发觉到姜歇的沉默,双手握得更紧,“我是听说的。当天是没什么特别的,和往常一样。”
姜歇:“那你在家,是做什么?”
瘦削男:“就是玩手机、睡觉之类的。”
姜歇看向瘦削男的眼睛:“没别的了?”
瘦削男眼睛看向别处:“应该吧。”
姜歇皱着眉调整坐姿,往前一倾,一字一句道:“兄弟,他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
“你那天出门配过钥匙吧?”姜歇将自己的椅子挪至瘦削男面前,“他们已经查出来了,你现在嫌疑非常大。”
“我……”瘦削男摸摸自己的咽喉,“我想起来了,我那天确实去配过钥匙。周四上晚班后,我钥匙找不着了。”
姜歇开始跳跃式地提问:“你为什么把灶台边上的东西挪走了?”
“……”瘦削男,“我没在那里放东西。”
姜歇:“那现在,你把自己家的钥匙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新的,很容易看出来。”
瘦削男:“……我得找找,我——”
姜歇直接打断:“从你住进来起,灶台那就一直空着?你觉得合理吗?”
瘦削男:“我会临时摆摆东西,嗯——”
姜歇:“比如?”
瘦削男:“比如椅子、衣服……之类的。”
姜歇:“好吧,那我们换个问题,一周前,你是和死者吵起来了是吗?”
瘦削男挺直腰背,解释道:“没有吵,只是他脾气有点差,我也——”
姜歇打断问道:“如果要杀死一个人,你觉得可以有哪些方法?”
瘦削男:“……闷死,勒死,把他从高处推下去?”
姜歇:“还有呢?”
瘦削男:“额…枪杀……想不出来了。”
姜歇眯眯眼:“你是怎么弄晕他的?”
“我没有——”
姜歇打断道:“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姜歇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隐瞒是没有用的。我都能看得出来你现在没有说真话。更别说其他人了。”
“况且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
“他们知道的很多——比你想象的多。”
“我想帮你。”
“我知道,这不怪你。”
“他是一个社会蛀虫,但你却帮过许多人。”
“一定是他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才会让你这么做。”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但只有你把事情的缘由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你明白吗?”
瘦削男抱住自己的脖子。
姜歇:“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说出来,说出来就没事了。”
“我们都知道,这不能怪你。”
……
在一轮轮对峙、施压,打击信心、增加自尊后,瘦削男终于给出了他的案件版本。
他是一个护士,但也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艺术家。
他热爱绘画,灶台那儿原本放的就是他的画架。然而楼上的滴水却几次破坏了他的作品。
他多次试图与死者协调,甚至提出替对方维修,但对方却态度蛮横完全不讲道理,甚至对他加以嘲讽。
上周五,他又一次试图和死者商量。但死者那天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直接把他拉进室内,持刀威胁他。他吓坏了,临时摸到自己身上的一管麻醉剂,乘其不备,把对方麻醉。
但想着漏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打算去配一个钥匙,哪天趁着对方不在家的时候,进去把东西给修了。
可等他配好钥匙,回到死者公寓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了。当时他就吓坏了,为了避免嫌疑,他把钥匙放回原处,清理了自己留下来的痕迹,就走了。
“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瘦削男抱着自己的头,闷声道。
姜歇前倾把手放在瘦削男的肩膀上捏了捏:“所以你配完钥匙回去的时候,他就死了?”
“对。”
“那你告诉我,麻醉剂怎么来的?你本来的计划是什么?”
瘦削男用手捂住脸。姜歇捏捏他的肩膀:“麻醉剂是受管制的,就算是护士也可能随便拿到麻醉剂。”
瘦削男:“我是之前开的,我打算给楼下的狗做绝育手术。”
“那你麻醉了死者之后,还拿了他的钥匙?”姜歇边说边朝房间里的监控器做了个手势。
“对。”
“你不害怕吗?这时候还能想着复制他的钥匙?”
“我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好,那你配完钥匙回去后,看到的场景是怎么样的?”
“他被割破了脖子,刀就掉在他边上——是他拿着威胁我的那把。我很害怕。”
“所以按你的判断,他不是自杀的?毕竟,按你的判断,等你配完钥匙,他是醒不了的。”
瘦削男重新坐起来:“……对,是有人在这个中间进来杀了他。”